老何的入狱、李慧的出走,让孙佳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对大林和公公:这个县公安局的局长鲁忠良及婆婆婆段金梅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她和大林,才出现的结果。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老何‘弄’出来,再把李慧找回来;不然,我们今后,将无法面对峡西镇的人,无法面对李慧的家人;更无法面对老何和他的家人,也对不起鲁三姑。我自己都无法踏入储蓄所的大门!”说完,孙佳跑到里屋哭去了。大林对爸爸说:“爸、孙佳说的有道理呀,李慧为了给我治伤,明知道有麻烦,那老徐头以前就是个色魔,一直对她垂涎三尺。柳英说的时候你也在场,老徐头答应给我治伤的条件是一分钱也不要,就是要人、要李慧陪他睡三天。李慧可以放弃不管的,这是羞辱人的条件啊;可李慧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爸,李慧是个出了名的美女,她能答应这样的条件,说明她为了帮咱们已经豁出去了。因为当时,这骨科大夫太难找,她相信老徐头的能力;可又知道老徐头的为人,如果老何不及时出现,李慧极有可能被老徐头给摧残了。如果真是那样,李慧也极有可能自寻短见。我听柳英、也包括孙佳、老何都说出事的那天早晨,李慧的一切都很反常。她可能也想到了一旦自己被强暴后,将无法继续生存;她是冒死来帮我们啊!从孙佳在李慧与老徐头搏斗的现场,看到撒落了一地的毒鼠药片来看,李慧是做了这方面的准备的。幸亏老何的及时出现,不然,我们将面对怎样的结果!”大林说得很激动,与此同时,他把老徐头要挟李慧的纸条给了爸爸。继续说:“爸、老何的案子是可以讨论的,检察机关起诉时,也应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能认为谁打了人谁就不对;甚至,他都应该算是见义勇为。” 鲁局长站了起来,过来扶着儿子的肩头,深情地说:“进屋安慰一下孙佳,告诉她:老何只是被看守,还没最后定案。我一会通知检察院让他们暂缓起诉,这张纸条太有用了......告诉孙佳放心,别因为这事,影响了肚里的孩子!”大林的母亲也赶紧上来对儿子说:“你爸说得对,快去劝劝孙佳,就说你爸答应帮忙了。千万千万让她当心,别因为这事而影响肚里的孩子啊!” 大林虽说已经好了,但还需恢复。进到里屋,仍然让他出了一头的汗。来到孙佳身边,看到爱妻那抽泣起伏的身体,想到自己被人打伤至今,她对他那心血交融的感情;他把她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抱。还没待他开口说话,爸爸妈妈二位老人也来到了他们身边。鲁局长叹了口气十分感慨地对孙佳说道:“为了大林的伤,你能在身体那么难受的情况下,东奔西走、求医问药、求仙拜佛;你对大林那深深爱,无时不在感染着我和你妈。孩子,你就放心吧,这不光是你的事,也是咱们家的事。我明天就去办!”婆母段金梅也说:“孩子、你爸都说了,你就放心吧!不管咋地,他也是多少年的公安局局长了。你好好的比啥都强!有啥事别自己乱动,叫一声陈嫂。这个家的希望,就是你呀!” 孙佳不抽泣了,但仍撅着嘴。看到公公婆婆对自己都这么说了,觉得应该是没问题了。她的心情也逐渐的好些了。 第二天,孙佳骑着哑巴、带着陈嫂,去了鲁家寨。找到了鲁三姑,让她领着去趟老何家。42岁的鲁三姑,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傻奎:里边跑出来一个傻头傻脑的男人。鲁三姑也像孙佳骑着哑巴一样,一按傻奎的肩膀,一脚踏着傻奎的膝盖,一抡腿就骑上了傻奎的脖子。孙佳好笑,问三姑啥时也骑上脖子了?鲁三姑笑了一下说:“有很多去镇里办事的人回来说,镇里现在到处都能看到骑子的。后来,寨子里也渐渐地有了。但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怎么好意思。我骑的这个傻子,是东院老任家的二小子;是他妈送过来的。说让我帮助找个人家,找不着就让我先骑着。这傻小子可到有股蛮力,一般人家用不了,能吃能喝还不卫生;一睡觉,放个小鞭都不醒。也就我能将就他,就先让他在我这住着吧。正好,我的事也多,就让他给我当脚夫吧。” 孙佳看看自己胯下的哑巴,又看看三姑胯下的傻奎;在这个仅有千人的山寨里,就有如此多的呆、傻、痴、癫的患者。可见,农村的婚姻、医疗卫生等等,亟待解决啊。 到了老何家,孙佳正要说老何的事。老何的女儿却说:“头两天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美女,流着泪,把事情都说了。还留下了五千元钱,就走了。说以后,还会来送钱的。”老何的媳妇好像也是个哑巴,在炕里靠墙的地方,光嘎巴嘴,说不出话来。孙佳的心很堵,她非常感叹人的命运,咋这么....... 她也拿出了五千元钱,她认为这钱是该由她来拿。并告诉老何的女儿,以后,她会再来的。她的心里,产生了更加急切地想要找到李慧想法。便问老何的女儿,知道那个美女的去处吗?老何的女儿摇摇头。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鲁三姑是鲁局长的堂妹,她知道老何出了事,可乡下人认为人只要被警察抓走,就是进去了。霎时,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寨子就全知道了。孙佳告诉三姑和老何的女儿,老何很快就会回来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尽快找到李慧,因为听说她走了,她的公婆全都病倒了。丈夫也几天不出车了,一边照顾父母,一边伺候孩子;有时间还得到处去打听李慧的下落.......三姑让孙佳放心,这段时间她会照顾老何家的。因为当初大林来找脚夫时,是她把老何交给大林的。现在,老何有事了,她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鲁三姑在鲁家寨可是个家喻户晓的人。就连当地的村官、族长都对她高看一眼或敬让三分。除了她有个任县公安局长的堂兄,最主要的是她们鲁家在这鲁家寨家大势大,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大户人家。 跟三姑交待了一番后,孙佳就骑着哑巴领着陈嫂往回走。鲁三姑也骑着傻奎送了一段路,又说了些互相嘱咐的话,就分手了。骑着哑巴都走挺远了,孙佳回过头去看看三姑,只见她骑在傻奎的肩上,好像手里拿了根棍子催打着傻奎快走。孙佳回过头来苦笑了一下,拍了哑巴一下,哑巴快步走了起来。路上,陈嫂几次要换换,哑巴却一直摇头。 孙佳有一段时间没骑哑巴了。在医院、在县里,一直是陈嫂给她代步。哑巴一直留在家里看家,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是孙佳的母亲于文英和哑巴在一起,帮助照看这个家。孙佳嘱咐妈妈说要上哪去,可以骑着哑巴去。妈妈虽然答应,但确一次都没骑过。 孙佳对跟在身旁的陈嫂说:“这些日子,你们俩可要挨点累,因为我一定要把李慧找回来。咱们回去先去一趟李慧的婆婆家,听说那个家都乱套了。”陈嫂认真地答应着,粗短有力的双腿,小跑一样地跟在哑巴旁边。来时,是给老何家买了不少的东西她背着。这往回走身上啥也没背没扛,走路自然轻快。陈嫂是山里长大的人,走这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不成问题。她看得出哑巴是在逞强,孙佳也没有换的意思,那就啥时累啥时再换吧。 到家了,孙佳再一次给李慧打电话,回答仍是关机。妈妈过来劝她歇歇吧,慢慢找吧,急也没用。 下午,孙佳让哑巴在家休息一下,她骑着陈嫂去了趟储蓄所。见到大家先是一顿拥抱,又在一起流泪说了李慧的事,便去找主任谈话去了。见到主任,主任强装笑脸地跟她握握手,便也谈起李慧的事。孙佳说她这次来找主任也是这个事,她要利用一段时间一定把李慧找到。这时,柳英也敲门进来,刚刚哭过的眼角,还残留着泪花。进了就对主任说:“看不到李慧,我啥心情都没有!.......”主任安慰她俩两句,说这几天也到处打听了,谁也不知道。慢慢找吧,今晚上咱们去看看她的公公婆婆,听说他们全病倒了。 李慧的出走,仿佛是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这个平日祥和温暖的家。婆婆病倒了,公公也瘫坐在床头,两眼发直地一动不动;丈夫王凯更是两手抱头、长声短气地不知如何是好;刚三岁的儿子王嘉喜,听说妈妈走了,整天哭个没完没了。李慧走时留下的那封信,还在茶几上放着.......看到李慧单位的领导和同志来了,公公和丈夫只是起身点了一下头,便又坐下。看倒这幅情景,孙佳的心就如同钻进二十五只老鼠一样百爪挠心。梁主任比李慧的公公小不几岁,坐到一起简单地劝上几句。主任向这位县民政局的老局长保证,一定能把李慧找回来。幷问王凯走之前啥也没说吗?王凯指着茶几上放着的,李慧留给全家的信说:“我出车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封信,上面也没说啥,就是说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让我保重,照顾好这个家.......她能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没听说过啥呀。”王凯十分不解。 主任要说什么,却被孙佳拦住了,她眼泪含眼圈地对王家人说:“你们听我说,首先,是因为我们家的事,给你们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痛苦,使我深感内疚和难过。我家的大林在几个月前,外出办案被一伙暴徒打成重伤。县医院因没有能力较高的骨科大夫,所以就征求大家帮助寻找一位水平高的骨病专家,来给我家大林治伤。可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大城市的人家还不来;这个时候,李慧说她认识一位乡野郎中,是个老头,是合川一带有名的骨科专家。可这个老头有个怪癖,就是好色!李慧求他时,他答应给我家大林治伤,但条件就是让李慧陪他睡觉。李慧第一次把电话给摔了,可大林这头再找不到合适的专家,可能要影响一生。李慧为了帮我们,她就咬牙答应了那个怪老头的要求。”孙佳说到这“呜呜”地哭起来,是柳英接着说:“李慧答应了老头的要求,但条件必须是三个月以后,因为骨病得有一段恢复期,三个月恰恰是骨病恢复的最佳时期。如果大林的伤治好了,她就满足老头的要求。三个月过去,大林的伤确实好了。可李慧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为了履行和老头的承诺,她硬着头皮去找那老头去了。临走,给你们写了这封信。而且,她兜里还揣了老鼠药。她大概是想自己一旦被老头糟蹋,她就服毒自尽。幸亏她的脚夫及时赶到,一啤酒瓶子,把老头打成了植物人。脚夫老何也因此被抓了起来,李慧可能一时不能从这场噩梦般的经历中解脱出来,我想,可能是出去走一走。这是啥也没发生,如果真叫那老头得手了,那就不好说了。所以,你们也别有什么想不开,现在,耽误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屋里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老局长王长河立即起身让大家坐下,王凯也站了起来去厨房要张罗留大家吃饭;主任说:“都别忙乎,咱们现在是找李慧,想想她能到哪去?大家都非常想她,等把她找回来,我请客,咱们好好撮一顿!啊,你们家这头呢,就提供一下她亲属的地址,找由我们去。你们二老多保重自己,我们一定会把李慧给找回来的!” 从李慧的公婆家出来,天空又有些阴。现在已经进入秋季,川北和渝北靠近大巴山一带,受秦岭和南岭的气候影响,将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秋雨季节。小雨淅淅沥沥,每天下个不停。孙佳骑上陈嫂往回走,现在,她的妊娠反应已经没有了。但腹部的逐渐显怀,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孕妇。她的体重已经明显增加,她搬着陈嫂的额头,低头问她是不是觉得她沉了。从陈嫂那吃力的喘息就能感觉到,陈嫂也是在硬挺。要是哑巴在就好了,他俩可以互相换一换。明天,要去汜水镇,到李慧的父母家去问问。五十多公里的路程,得让大林弄辆车来。孙佳想,必须得把这件事,弄得明明白白、办得利利索索。 就当陈嫂气喘嘘嘘地驮着孙佳准备过河时,看到哑巴正站在河边,等着她们呢。孙佳很高兴,夸哑巴心中真有数,知道这个点差不多该回来了。于是,孙佳立即从陈嫂的肩上下来,骑上哑巴。陈嫂确实累够呛,说心里话,她快驮不动了。因为孙佳已经是双身子的人了,就连哑巴以后也够呛。 汜水镇是自峡西镇往西五十多公里,南望渠县、北临达川的一个三面环水的小镇。风光秀丽、景色宜人。美女李慧就出生在这小镇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亲李文川是镇农机厂的技术员,母亲古香兰是小镇农村信用社的一名职员;两口子都长得文静、白皙。尤其是李文川,虽然清瘦、但却棱角分明、眉清目秀,个子不是很高,只有1·72米;母亲古香兰虽然貌不出众,但却娴雅、文静,1·64米的身高,使两个人走在街上叫人一看就是天作之合。再加上他们两口子又生了一个美若天仙般的女儿,更令人刮目相看和羡叹不已。可惜越长越高的女儿李慧十五岁以后就没怎么在家呆着,令人羡慕的身高和出众的体能,使她很快就成了县体校和省体工队的首选目标。以至于她在远嫁到峡西镇之前,也没回家过几趟。因此,思念女儿则是这两口子每天的奢望。 乘车来到这里的孙佳,经过打听,找到了李慧的父母。可依旧是扑了个空。 “女儿确实回来过,可只呆了不到两天,就去乡下她舅舅家了。问她咋的了,她也不说。唉,这个孩子,从小就主意正,想怎么地就怎么地谁说也不听。”当孙佳问到她父母时,母亲古香兰叹了口气说。 打听好了李慧舅舅家的住址,孙佳对司机说:“还得去乡下,就辛苦你了!郭家堡,从这往北大约三十里。”司机说:“嫂子,不用见外,到哪你说一声就行。我和大林都是兄弟,鲁局长也拿我当自己孩子一样,没说的,嫂子!”就这时,李慧的妈妈古香兰出来喊他们,孙佳下车上前想问是怎么了。李慧妈说她也要去,太好了,正好领路。孙佳立即把她扶上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说:“走啦!”说罢汽车一给油,快速地离开了汜水镇,向郭家堡驶去。 可汽车到了郭家堡,还是扑了个空。李慧的舅舅和舅妈,都出来说来这只住一天,说是太乱,一个人到江边租了间小房,听说还雇来个小保姆.......孙佳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李慧,你可让我好找啊-----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当孙佳骑着哑巴,在李慧舅妈的带领下,匆匆地赶到江边那间茅草屋时,只见李慧身穿一件黑纱连衣裙,正坐在江边,宁静地望着江水,她那长长的秀发,随风飘逸,美丽的背影,仍能看出她内心的凄苦。孙佳并没有立即走近她,只是站在她身后的十几米处,静静地看着她。一阵酸楚袭上心头的同时,孙佳猛然发现,在李慧的身下,竟然坐着一个小男孩....... 李慧从那场惊魂中被老何的一酒瓶子解脱出来之后,朦朦胧胧地回到了峡西镇,得知救她的老何因过失伤人而被逮捕。猛然间,她觉得自己已经举目无亲。瞬间的茫然,使她产生了难以平静的冲动:走!她要离开一切熟悉她的人群,要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好好地、静静地住上一段时间。于是,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父母家;可她的爸爸妈妈对她只是呵护、只是溺爱。五十多岁的爸爸,还像伺候小孩一样:“来、小慧洗脚,来、小慧喝水.......”妈妈也是一样:“来、大宝贝,你可回来了,妈都想死你了!.......” 已经为人之妇、为人之母的李慧,再加上有这么多闹心的事、怎么能受得了父母这般待遇?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所以,她只在家里呆了两天,就决定离开;在家期间,她没有跟爸爸妈妈他们说一点关于她的事。她谎称单位有事,只身离开了汜水镇。走在空旷的镇北大街上,摸摸身上还剩下的钱,她曾想去重庆、去成都、也想过去武汉、去西安;甚至更远的想去深圳.......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没有了老何,她感到了非常的不便。想上哪去,没走几步就累了。后来,她还是选择去距汜水镇三十里以外的郭家堡的舅舅家;因为,那里有滑竿。现在的乡下,大部分的乡间小路,都已铺成水泥路面。虽说不像以前那样泥泞,但上坡下坎的,仍然不太方便。 穿着一身黑纱连衣裙的李慧,乘着一乘滑竿来到了郭家堡,来到了她的舅舅家。这里的人们大多很少与外界接触,很少了解外面的世界;一见到李慧这样的美女,就如同见到了天外来客;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把个李慧烦得,在屋里呆了整整一天,就连上厕所都没敢出门;是表妹用一个泔水桶,帮他解决了问题。第二天还是如此,仍然有很多人(听说老古家来了一位美女)都前来观看。李慧嫌这太闹了,舅舅也对她百依百顺,就在离堡(pu)子不远的江边,租了一间茅草屋。李慧对这小屋很满意,乘滑竿去汜水镇购置了锅碗瓢盆,然后跟舅舅说她想找个帮手。舅妈说正好,她刚死去的妹妹的孩子小旦,正无事可做。明天,把他找来,让他伺候你连给你做个伴儿。李慧正犹豫时,舅舅说:“小旦也不是小孩子了,都18岁了;就是长得小,看上去好像才十五、六岁。小伙子很老实,身体不太好,主要是营养不良。你觉着行,明天就让他过来。” 李慧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长住,老何不在,她想随便找个帮手就行。这又是知根托底,都是自己家的人,她就同意了。可当第二天舅舅把小旦领来时,李慧一看,立即心里一震。这哪里是小伙子啊,简直就是一个半大孩子:蜡黄的脸、瘦弱的身板;稀疏干涩的头发,呆滞、抑郁的眼神;典型的“东亚病夫”。甚至,李慧都怀疑他是不是患上了什么肝病。可小旦却一下子跪在李慧的腿前,声音不大地说:“求求你了,表姐。你就看在咱们还能靠上亲戚的份上,你留下我吧,我的父母因一场山洪,全都不知踪影。大姨只收留我几天,就开始虐待我,一天只给我一碗粥.......”正这时,小屋的门开了,舅舅从外面进来,吓得小旦一哆嗦。 “怎么样,人还是不错的吧?就是长得太小了点。不过干啥都行,你就别客气!缺啥用啥就都到家里去拿。”回身又对小旦说:“有点眼力见儿,不用姐姐指使,自己就应该主动干。你也不小了,万一姐姐看你顺眼了,走时把你带上,那可就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啊!听着没有,好好干,别乱说!”舅舅说完,还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小旦一眼,转身走了。 小旦再也没说过舅舅家的一句话。尽管李慧劝他别怕,没事的,他还是一句也没说。按李慧的心愿,她是想找一个能代替老何的人。找了这么一个病秧子,能骑能坐么?李慧也听出舅舅话中的意思,他这是想甩‘包袱’,弄这么一个病秧子在跟前,养到啥时候是个头?穷,把人的亲情都穷没了。李慧也并没有多少同情心,但她的骨子里是善良的,能帮孙佳、大林这么一个大忙,说明李慧不仅人美,心里更美。尽管她只想还大林当初追求她时而失去的什么,但她能义不容辞地敢为大林做出那样的牺牲,就已经说明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纯洁高尚。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小旦,李慧让他起来坐到床上去。亲戚不管多远,只要走动频繁,不亲也亲。李慧对小旦说:“论亲戚,你是我的表弟,我是你的表姐。但今天舅舅是拿你当佣人把你介绍给我的,我还真不好意思指使你。也许你知道或是不知道,我在城里,是有脚夫的,无论去哪儿,他都像马一样地驮着我去。平时,他还像个凳子,让我坐着看书、看报、看电视。看你这身体.......” “表姐,不用再说了,想骑想坐,你就随便。别看我长得像个病秧子,其实,我啥病也没有。我长这么单薄,就是营养不良。我还年轻,只要在饮食上补一补,用不上两年,我就能好起来。就是现在,我驮你也不成问题。也就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不信你可以试试!” 就这样,小旦成了李慧在没有老何后的‘临时脚夫’。 有了小旦这个病秧子作伴,李慧的心情多少稳定了些。李慧不像孙佳那么有同情心,那么用心去关心脚夫或佣人的一些生活上的事。甚至说是有爱心,李慧只觉得都是这么大的人,不用跟他来那套虚的。她觉得平日对老何也没那么好,可关键的时候,还是老何冲了上来。这对她的感触很深,甚至,可以铭记终生。小旦对李慧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服侍,跪在她的前面给她洗脚、江边的地面潮湿,他就趴在地上给李慧垫脚。李慧觉得很受用,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由于担心小旦驮着她走不了多长时间,李慧也基本上不外出。实在想去买些东西,就雇一次滑竿去趟汜水镇。由于走得匆忙,李慧只带来两套衣服,只穿了一双鞋。尤其是没有拖鞋,里里外外只穿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很不方便。特别是江边的小路高低不平,白天还好走一些,可一到晚上,乡下的夜色漆黑一片。穿高跟鞋几乎一步也走不了。想要上哪去,就得完全由小旦驮着走了。李慧的胆子很大,从不怕走夜路。白天不大爱岀屋的李慧,一到晚上,就骑在小旦的背上,让他在小河边的小路上爬。静静地,什么话也不说,通过小旦背部的起伏和他那吃力的喘息,以及小旦的身体给她带来的热量,使她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惬意和快感。 李慧是最愿意虐待男人的女人,记得多年以前,一些她根本看不上眼的男人,为了讨好她,主动上来给她当马骑。她就骑着他们专门往水坑里爬,往那泥泞的地方爬;她还弄了一根用氧气带做的鞭子,无情地、戏谑般地抽打他们。而那些男人并没觉得有多痛苦,反而,觉得有快感,够刺激。第二天,他们还照例过来寻求李慧给他们带来的刺激。李慧则不屑一顾,说有事,甚至连面都不照。 小旦很懂事,他怕李慧在晚上嫌他在而觉得不便,就一到晚上只要李慧不叫他,他就不进屋。在外屋用板子、用草铺了一张床。李慧晚上很静,一般不起夜。但早晨起得很早,头一件事就是解手。这是来到这几天了,一直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个人家的厕所根本下不去眼,一看就呕;自己建个厕所吧,还没那么大能力也没必要。所以,她只好往远走,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一次,她还没解决完,就来了一只大黄狗,差一点没把她吓死。这回有了小旦,她照例是让小旦驮着她去远一点的地方,让小旦在离她不算太远的地方放哨,她解决完了再骑着小旦回来。早晨的林间,又凉又潮。蚊虫叮咬、蜘蛛网刮脸、沾胳膊.......非常难受。 舅舅、舅妈和表妹都经常来看她,还给她送吃的,如:鸡蛋、鹅蛋还有青菜什么的。有时,舅舅家做了好吃的,还特意让表妹过来请她,她就骑着小旦跟表妹走。表妹比小旦大两岁,看李慧骑得那么美,她也想骑骑,李慧就下来让她骑。可这时,小旦却十分不愿意。表妹就打小旦,“咋地,我骑骑还不行啊!我也是你表姐。”最终,还是表妹骑上了小旦走一会,小旦气得牙都能咬岀血。李慧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用很深的过节,同时也看得出,小旦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孙佳在李慧的身后站了很久,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身下的小男孩儿;她真想喊她一声,又怕打扰了她的那份宁静。司机、陈嫂和哑巴都有些急了,可孙佳还是摆手稳住了他们。直到李慧一回头,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对到了一起时,孙佳再也止不住内心的冲动,猛扑上去,两个人哭声一片。 李慧找到了,大家听到了信,互相转告。问清楚了地址,楚镇长、王凯、柳英、梁主任、就连在病中的公婆,也起身要去接他们日夜想念的儿媳。赵姐、田甜也听到了信,都来了。楚镇长调来了两辆面包车,正这时,窦老板和窦小姐开着一辆‘马自达’也来了。大家按照孙佳电话里说的地址,楚镇长头前驾车带路,后面三辆车紧跟,直奔郭家堡。 郭家堡村头的大街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辆汽车,又来了这么多的人;可把这里的村民闹愣了。咋地了,这又是警察、又是什么、看穿戴都不是一般的人。莫非谁家犯事了?男女老少、大小孩牙都出来看热闹。 李慧这时候在孙佳、陈嫂、小旦的服侍下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梳洗。还没等起身岀屋,大家已经在哑巴的带领下,来到了小屋前。田甜头一个扑上来搂住李慧喊了一声:“李姐!”就哭上了。随后,柳英、赵姐、窦景怡全都上来搂着李慧,眼泪自然滚腮而落。这时,王凯、楚镇长、梁主任,还有李慧的公婆都挤进了这个狭小的茅草屋。而像哑巴、司机、和窦老板等则都站到了门外,因为小屋,再也进不去人了。还是孙佳张罗:“这不是叙旧和说话的地方,咱们走吧,回去,咱们要好好地欢聚一下。来、来、来走、走,脚夫呢,让李慧骑上,走!”大家都听孙佳的,田甜和窦小姐搀着李慧从小屋出来,这时,李慧看到了公公和婆婆,立即上前搂着婆婆抽泣地说声:“妈、都是我不好........”婆婆抹着眼泪说:“孩子啊,让你受苦了,妈这心哪,不好受啊,咱们回家吧!”公公在一旁也点头说:“是啊是啊,回家吧!”李慧回身又和王凯拥抱一下。用额头顶了顶王凯的前胸,脸上泛起十分娇美的神情。丈夫拍拍她的肩,低声地说:“都过去了,明天,咱们去看看老何!”李慧顺从地点了点头。李慧又过去和楚镇长握握手,楚镇长十分惭愧地对李慧说:“那天是我去晚了,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在桥头遇见老何和柳英,才知道你已经走了。于是,我们立即开车赶到县里,估计已经晚了,柳英立即去报案,老何则先冲进屋内........”李慧深情地看了楚镇长一眼,用力地点点头。李慧又来到主任面前,还没等说啥,主任就拍着她的说了声:“这就好、这就好!” 孙佳这回开始张罗走,柳英过来拉着李慧的手,高兴地说:“走,你不在这几天,我都吃不下饭。回家咱们好好吃一顿!”孙佳叫小旦,小旦从里面出来,大家都一愣。李慧自己介绍说:“舅舅怕我在这一个人寂寞,给我找来了一个伴儿,就是他,名叫小旦。别看小,都18岁了。” 大家都不认识小旦,还以为他是谁家的孩子来看热闹的。李慧这一介绍,都好奇地看着这位’半大孩子‘。倒是孙佳上前捅了一下小旦,小旦立即蹲下,李慧换了一身服装:下穿着一条雪白色的裤子、上穿一件藕荷色衬衣,衣襟的下角系了个蝴蝶扣。看上去非常的亮丽、挺拔和带有几分凄美。在田甜和孙佳等人的搀扶及呵护下,李慧骑上了这个和半大孩子差不多的小旦肩上。孙佳也骑上哑巴,其他姐妹都没带脚夫来,则一起簇拥着李慧和孙佳往出走。 李慧骑着晃晃悠悠的小旦,来到舅舅和舅妈跟前,这里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李慧说:“舅舅、舅妈:这些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小屋的东西你们就替我收了吧。以后,我再来看你们!跟你们说一声,小旦,我带走了。”说罢,复身再骑到小旦的肩上,跟舅舅、舅妈挥手再见。舅妈看着李慧骑着小旦的样子,笑了一下,嘱咐小旦说:“小旦,一定得听姐姐的话!” 从茅草屋到停车的地方,也就五、六十米远。可小旦却累坏了,嘴都闭不上地大口喘气。看着李慧骑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公公婆婆都啧啧不已。其实,李慧并不是非骑小旦不可,她只是想让舅舅和舅妈看看,她就这样把他带走了。到了汽车跟前,瘦弱的小旦就挺不住了,放下李慧就瘫坐在地上。柳英和孙佳都说,咋找这么一个病秧子似的脚夫?这才走几步啊,就不行了。这时,孙佳也从哑巴身上下来,告诉陈嫂和哑巴去上最后那辆大面包车,她自己要和李慧坐到一起说说话。 “这个小旦按说也是我的表弟,一场山洪过后,他的父母全没了。怪可怜的!我就把他带在身边,现在还不能算脚夫,慢慢培养吧!”最没同情心的李慧,居然也说出来这么动情的话。让大家对她都刮目相看。“就说你廉价找了个小奴隶得了,还培养个啥呀!”柳英风趣地说。“我可没那么想,别歪曲我的好意。”李慧回了柳英一句便上车了。 在孙佳、楚镇长的张罗下,大家都上了车,孙佳开玩笑地对王凯说:“我们姐俩有话要说,你们回家再唠。不好意思啦!”说着,和李慧一起上了头一辆车。王凯笑了笑,便和父母上了后·一辆车。汽车启动了,前后呼应着,在众多村民的目送下,呼啸而去。 汽车到了汜水镇,李慧和王凯下车去看看李慧的父母。李慧的父母一听说王凯的父母也在,立即出来要留下二老。倒是孙佳灵机一动,干脆把他们二老也请上车来,回去一起欢聚一下。于是,她下车,连拉带劝,最后终于把李慧的父母拉上了车。 回到峡西镇,孙佳让把汽车直接开到镇里最大的酒店:‘蜀王府酒家,’孙佳今天要做东为李慧接风洗尘。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孙佳一接,顿时让她喜出往外。 孙佳接到的是大林打来的电话,说在父亲的过问下,公诉机关重新调查和审核了老何的案子。结合公安机关给出的意见,最后认定老何的行为,不构成犯罪,应属于‘见义勇为’范畴。只是由于冲动,动作过大造成了伤者伤势过重,虽然制止了犯罪,但也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老何被处以五千元以下的罚款,并当庭释放。鲁局长打电话告诉大林的母亲去替老何交了罚款,现在,大林和爸爸正开车拉着老何往峡西镇这边来呢,爸爸说:“儿媳妇的‘圣旨’,我哪敢不从。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把老何交到儿媳的手上。”爸爸还表示,要当面向李慧表示谢意。孙佳乐坏了,待大家都坐好之后,她拍了两下手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安机关和公诉机关重新审核了老何的案子,最后认定老何是见义勇为。已经当场释放啦!现在,正和大林、爸爸一起往咱们这来哪!”大家一阵鼓掌。李慧激动得眼里都流出了泪花。柳英、田甜、赵姐、楚镇长等都来向李慧祝贺。 载着老何的汽车到了,鲁局长和大林领着脸色略显清瘦的老何进屋了,大家又是一阵掌声。身为孙佳老公公的鲁局长手牵着老何的手,来到儿媳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孙佳说:“孩子啊,我的好儿媳,今天我可把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人、我也给你领来了。”说罢,把老何的手搭在了孙佳的手上。孙佳站直了,给公爹行了个礼:“谢谢爸爸,真是太谢谢了!”鲁局长顿时被感动了,拍拍孙佳的肩膀,满含深情地说:“孩子啊,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为了大林,哎-----不说了,今天,大家都在,我就.......”鲁局长还没说完话,却被孙佳给打断了。她对鲁局长说:“爸爸,你先等一等,我先办点事。”说着,一手拉着老何,来到了李慧面前,然后,推着老何的肩,对李慧说:“我说话算数,人我给你送来了。”李慧一笑,拍拍老何,真是百感交集。正这时,孙佳的举动让人们都感到了意外:只见她一下子跪在李慧的面前,眼里含着泪握着李慧的手说:“李慧,我的好姐妹!当我看到今天的大林又恢复了往日的雄风,又能向以前那样驰骋在‘打拐扫黑’的第一线。这一切,都来自你忘我的帮助!而且,还给你的身心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为此,我代表大林、代表我们鲁家,向你表示深深的谢意!对你所受到的伤害感到深深地内疚.......”孙佳的话还没说完,李慧弯腰用力把她抱了起来:“你都说些什么呀,咱们是情同手足的姐妹,你有难处,谁也不能不管。你对大林的情真意切,都深深地感染了我们的心。看到你们今天这样,我们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孙佳搂住李慧哭了,这时,田甜、柳英、赵姐、窦景怡一起围拥过来,搂到一起哭起来。也就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两个人,大家一看是卢副县长----卢天贺和他的妻子孙鹤南。只见孙鹤南直奔孙佳、李慧这儿来,姐妹们又再搂抱在一起,是情、是爱、还是肝胆相照.. 孙佳对李慧心和心的交融,带动了储蓄所姐妹们之间至真至爱的感情波澜。鲁局长和大林过来握着李慧和老何的手,也表示了至真至纯的衷心谢意。主任老梁也来到姐妹们中间,两手拍着李慧、孙佳等人的肩背,高兴地说:“真高兴能看到你们这样,好啊,哭也觉得舒服!” 酒席进行到很晚才结束,除了田甜和窦小姐,大家都有些喝得多了。李慧不是骑着脚夫回家的,而是丈夫王凯把她一气儿背到了家。老何这个救了李慧的功臣,是和新来的小旦一起,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几次想换换,王凯都不肯。并说:“别看我们是两口子,我还真没背过她几次。开车这个活总不在家,就是想背她玩玩儿,也没时间。跟你们说,我和李慧是先结婚、后恋爱。像她这样的美人,追求者太多了,也收不住心来,坐下好好跟谁谈谈情、说说爱。我们是从篮球队回来就结婚了,谁也没多想,住到一起的时候,谁啥习惯都不了解。为这,没少挨挑剔、刻薄的李慧打,因为他身上有很多邋遢的坏习惯,楞叫李慧给打过来了。哈哈,一说都好笑啊.......”老何和小旦听得很有意思。趴伏在丈夫王凯背上的李慧,也听得动了情,用那白嫩的玉臂紧紧地勒着丈夫的脖子,把王凯勒得发出了怪怪的叫声。李慧则在他的背上也开心、幸福的笑起来....... 储蓄所的女人们(下部) 老何的入狱、李慧的出走,让孙佳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对大林和公公:这个县公安局的局长鲁忠良及婆婆婆段金梅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帮助她和大林,才出现的结果。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老何‘弄’出来,再把李慧找回来;不然,我们今后,将无法面对峡西镇的人,无法面对李慧的家人;更无法面对老何和他的家人,也对不起鲁三姑。我自己都无法踏入储蓄所的大门!”说完,孙佳跑到里屋哭去了。大林对爸爸说:“爸、孙佳说的有道理呀,李慧为了给我治伤,明知道有麻烦,那老徐头以前就是个色魔,一直对她垂涎三尺。柳英说的时候你也在场,老徐头答应给我治伤的条件是一分钱也不要,就是要人、要李慧陪他睡三天。李慧可以放弃不管的,这是羞辱人的条件啊;可李慧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爸,李慧是个出了名的美女,她能答应这样的条件,说明她为了帮咱们已经豁出去了。因为当时,这骨科大夫太难找,她相信老徐头的能力;可又知道老徐头的为人,如果老何不及时出现,李慧极有可能被老徐头给摧残了。如果真是那样,李慧也极有可能自寻短见。我听柳英、也包括孙佳、老何都说出事的那天早晨,李慧的一切都很反常。她可能也想到了一旦自己被强暴后,将无法继续生存;她是冒死来帮我们啊!从孙佳在李慧与老徐头搏斗的现场,看到撒落了一地的毒鼠药片来看,李慧是做了这方面的准备的。幸亏老何的及时出现,不然,我们将面对怎样的结果!”大林说得很激动,与此同时,他把老徐头要挟李慧的纸条给了爸爸。继续说:“爸、老何的案子是可以讨论的,检察机关起诉时,也应考虑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能认为谁打了人谁就不对;甚至,他都应该算是见义勇为。” 鲁局长站了起来,过来扶着儿子的肩头,深情地说:“进屋安慰一下孙佳,告诉她:老何只是被看守,还没最后定案。我一会通知检察院让他们暂缓起诉,这张纸条太有用了......告诉孙佳放心,别因为这事,影响了肚里的孩子!”大林的母亲也赶紧上来对儿子说:“你爸说得对,快去劝劝孙佳,就说你爸答应帮忙了。千万千万让她当心,别因为这事而影响肚里的孩子啊!” 大林虽说已经好了,但还需恢复。进到里屋,仍然让他出了一头的汗。来到孙佳身边,看到爱妻那抽泣起伏的身体,想到自己被人打伤至今,她对他那心血交融的感情;他把她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抱。还没待他开口说话,爸爸妈妈二位老人也来到了他们身边。鲁局长叹了口气十分感慨地对孙佳说道:“为了大林的伤,你能在身体那么难受的情况下,东奔西走、求医问药、求仙拜佛;你对大林那深深爱,无时不在感染着我和你妈。孩子,你就放心吧,这不光是你的事,也是咱们家的事。我明天就去办!”婆母段金梅也说:“孩子、你爸都说了,你就放心吧!不管咋地,他也是多少年的公安局局长了。你好好的比啥都强!有啥事别自己乱动,叫一声陈嫂。这个家的希望,就是你呀!” 孙佳不抽泣了,但仍撅着嘴。看到公公婆婆对自己都这么说了,觉得应该是没问题了。她的心情也逐渐的好些了。 第二天,孙佳骑着哑巴、带着陈嫂,去了鲁家寨。找到了鲁三姑,让她领着去趟老何家。42岁的鲁三姑,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傻奎:里边跑出来一个傻头傻脑的男人。鲁三姑也像孙佳骑着哑巴一样,一按傻奎的肩膀,一脚踏着傻奎的膝盖,一抡腿就骑上了傻奎的脖子。孙佳好笑,问三姑啥时也骑上脖子了?鲁三姑笑了一下说:“有很多去镇里办事的人回来说,镇里现在到处都能看到骑子的。后来,寨子里也渐渐地有了。但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怎么好意思。我骑的这个傻子,是东院老任家的二小子;是他妈送过来的。说让我帮助找个人家,找不着就让我先骑着。这傻小子可到有股蛮力,一般人家用不了,能吃能喝还不卫生;一睡觉,放个小鞭都不醒。也就我能将就他,就先让他在我这住着吧。正好,我的事也多,就让他给我当脚夫吧。” 孙佳看看自己胯下的哑巴,又看看三姑胯下的傻奎;在这个仅有千人的山寨里,就有如此多的呆、傻、痴、癫的患者。可见,农村的婚姻、医疗卫生等等,亟待解决啊。 到了老何家,孙佳正要说老何的事。老何的女儿却说:“头两天来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美女,流着泪,把事情都说了。还留下了五千元钱,就走了。说以后,还会来送钱的。”老何的媳妇好像也是个哑巴,在炕里靠墙的地方,光嘎巴嘴,说不出话来。孙佳的心很堵,她非常感叹人的命运,咋这么....... 她也拿出了五千元钱,她认为这钱是该由她来拿。并告诉老何的女儿,以后,她会再来的。她的心里,产生了更加急切地想要找到李慧想法。便问老何的女儿,知道那个美女的去处吗?老何的女儿摇摇头。 鲁三姑是鲁局长的堂妹,她知道老何出了事,可乡下人认为人只要被警察抓走,就是进去了。霎时,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寨子就全知道了。孙佳告诉三姑和老何的女儿,老何很快就会回来的。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尽快找到李慧,因为听说她走了,她的公婆全都病倒了。丈夫也几天不出车了,一边照顾父母,一边伺候孩子;有时间还得到处去打听李慧的下落.......三姑让孙佳放心,这段时间她会照顾老何家的。因为当初大林来找脚夫时,是她把老何交给大林的。现在,老何有事了,她得给人家一个交待。 鲁三姑在鲁家寨可是个家喻户晓的人。就连当地的村官、族长都对她高看一眼或敬让三分。除了她有个任县公安局长的堂兄,最主要的是她们鲁家在这鲁家寨家大势大,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大户人家。 跟三姑交待了一番后,孙佳就骑着哑巴领着陈嫂往回走。鲁三姑也骑着傻奎送了一段路,又说了些互相嘱咐的话,就分手了。骑着哑巴都走挺远了,孙佳回过头去看看三姑,只见她骑在傻奎的肩上,好像手里拿了根棍子催打着傻奎快走。孙佳回过头来苦笑了一下,拍了哑巴一下,哑巴快步走了起来。路上,陈嫂几次要换换,哑巴却一直摇头。 孙佳有一段时间没骑哑巴了。在医院、在县里,一直是陈嫂给她代步。哑巴一直留在家里看家,当然不是他一个人,是孙佳的母亲于文英和哑巴在一起,帮助照看这个家。孙佳嘱咐妈妈说要上哪去,可以骑着哑巴去。妈妈虽然答应,但确一次都没骑过。 孙佳对跟在身旁的陈嫂说:“这些日子,你们俩可要挨点累,因为我一定要把李慧找回来。咱们回去先去一趟李慧的婆婆家,听说那个家都乱套了。”陈嫂认真地答应着,粗短有力的双腿,小跑一样地跟在哑巴旁边。来时,是给老何家买了不少的东西她背着。这往回走身上啥也没背没扛,走路自然轻快。陈嫂是山里长大的人,走这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不成问题。她看得出哑巴是在逞强,孙佳也没有换的意思,那就啥时累啥时再换吧。 到家了,孙佳再一次给李慧打电话,回答仍是关机。妈妈过来劝她歇歇吧,慢慢找吧,急也没用。 下午,孙佳让哑巴在家休息一下,她骑着陈嫂去了趟储蓄所。见到大家先是一顿拥抱,又在一起流泪说了李慧的事,便去找主任谈话去了。见到主任,主任强装笑脸地跟她握握手,便也谈起李慧的事。孙佳说她这次来找主任也是这个事,她要利用一段时间一定把李慧找到。这时,柳英也敲门进来,刚刚哭过的眼角,还残留着泪花。进了就对主任说:“看不到李慧,我啥心情都没有!.......”主任安慰她俩两句,说这几天也到处打听了,谁也不知道。慢慢找吧,今晚上咱们去看看她的公公婆婆,听说他们全病倒了。 李慧的出走,仿佛是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这个平日祥和温暖的家。婆婆病倒了,公公也瘫坐在床头,两眼发直地一动不动;丈夫王凯更是两手抱头、长声短气地不知如何是好;刚三岁的儿子王嘉喜,听说妈妈走了,整天哭个没完没了。李慧走时留下的那封信,还在茶几上放着.......看到李慧单位的领导和同志来了,公公和丈夫只是起身点了一下头,便又坐下。看倒这幅情景,孙佳的心就如同钻进二十五只老鼠一样百爪挠心。梁主任比李慧的公公小不几岁,坐到一起简单地劝上几句。主任向这位县民政局的老局长保证,一定能把李慧找回来。幷问王凯走之前啥也没说吗?王凯指着茶几上放着的,李慧留给全家的信说:“我出车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封信,上面也没说啥,就是说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让我保重,照顾好这个家.......她能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没听说过啥呀。”王凯十分不解。 主任要说什么,却被孙佳拦住了,她眼泪含眼圈地对王家人说:“你们听我说,首先,是因为我们家的事,给你们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和痛苦,使我深感内疚和难过。我家的大林在几个月前,外出办案被一伙暴徒打成重伤。县医院因没有能力较高的骨科大夫,所以就征求大家帮助寻找一位水平高的骨病专家,来给我家大林治伤。可找了几天都没找到合适的,大城市的人家还不来;这个时候,李慧说她认识一位乡野郎中,是个老头,是合川一带有名的骨科专家。可这个老头有个怪癖,就是好色!李慧求他时,他答应给我家大林治伤,但条件就是让李慧陪他睡觉。李慧第一次把电话给摔了,可大林这头再找不到合适的专家,可能要影响一生。李慧为了帮我们,她就咬牙答应了那个怪老头的要求。”孙佳说到这“呜呜”地哭起来,是柳英接着说:“李慧答应了老头的要求,但条件必须是三个月以后,因为骨病得有一段恢复期,三个月恰恰是骨病恢复的最佳时期。如果大林的伤治好了,她就满足老头的要求。三个月过去,大林的伤确实好了。可李慧茫然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为了履行和老头的承诺,她硬着头皮去找那老头去了。临走,给你们写了这封信。而且,她兜里还揣了老鼠药。她大概是想自己一旦被老头糟蹋,她就服毒自尽。幸亏她的脚夫及时赶到,一啤酒瓶子,把老头打成了植物人。脚夫老何也因此被抓了起来,李慧可能一时不能从这场噩梦般的经历中解脱出来,我想,可能是出去走一走。这是啥也没发生,如果真叫那老头得手了,那就不好说了。所以,你们也别有什么想不开,现在,耽误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把她找回来!” 这下,大家都听明白了。屋里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老局长王长河立即起身让大家坐下,王凯也站了起来去厨房要张罗留大家吃饭;主任说:“都别忙乎,咱们现在是找李慧,想想她能到哪去?大家都非常想她,等把她找回来,我请客,咱们好好撮一顿!啊,你们家这头呢,就提供一下她亲属的地址,找由我们去。你们二老多保重自己,我们一定会把李慧给找回来的!” 从李慧的公婆家出来,天空又有些阴。现在已经进入秋季,川北和渝北靠近大巴山一带,受秦岭和南岭的气候影响,将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秋雨季节。小雨淅淅沥沥,每天下个不停。孙佳骑上陈嫂往回走,现在,她的妊娠反应已经没有了。但腹部的逐渐显怀,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个孕妇。她的体重已经明显增加,她搬着陈嫂的额头,低头问她是不是觉得她沉了。从陈嫂那吃力的喘息就能感觉到,陈嫂也是在硬挺。要是哑巴在就好了,他俩可以互相换一换。明天,要去汜水镇,到李慧的父母家去问问。五十多公里的路程,得让大林弄辆车来。孙佳想,必须得把这件事,弄得明明白白、办得利利索索。 就当陈嫂气喘嘘嘘地驮着孙佳准备过河时,看到哑巴正站在河边,等着她们呢。孙佳很高兴,夸哑巴心中真有数,知道这个点差不多该回来了。于是,孙佳立即从陈嫂的肩上下来,骑上哑巴。陈嫂确实累够呛,说心里话,她快驮不动了。因为孙佳已经是双身子的人了,就连哑巴以后也够呛。 汜水镇是自峡西镇往西五十多公里,南望渠县、北临达川的一个三面环水的小镇。风光秀丽、景色宜人。美女李慧就出生在这小镇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亲李文川是镇农机厂的技术员,母亲古香兰是小镇农村信用社的一名职员;两口子都长得文静、白皙。尤其是李文川,虽然清瘦、但却棱角分明、眉清目秀,个子不是很高,只有1·72米;母亲古香兰虽然貌不出众,但却娴雅、文静,1·64米的身高,使两个人走在街上叫人一看就是天作之合。再加上他们两口子又生了一个美若天仙般的女儿,更令人刮目相看和羡叹不已。可惜越长越高的女儿李慧十五岁以后就没怎么在家呆着,令人羡慕的身高和出众的体能,使她很快就成了县体校和省体工队的首选目标。以至于她在远嫁到峡西镇之前,也没回家过几趟。因此,思念女儿则是这两口子每天的奢望。 乘车来到这里的孙佳,经过打听,找到了李慧的父母。可依旧是扑了个空。 “女儿确实回来过,可只呆了不到两天,就去乡下她舅舅家了。问她咋的了,她也不说。唉,这个孩子,从小就主意正,想怎么地就怎么地谁说也不听。”当孙佳问到她父母时,母亲古香兰叹了口气说。 打听好了李慧舅舅家的住址,孙佳对司机说:“还得去乡下,就辛苦你了!郭家堡,从这往北大约三十里。”司机说:“嫂子,不用见外,到哪你说一声就行。我和大林都是兄弟,鲁局长也拿我当自己孩子一样,没说的,嫂子!”就这时,李慧的妈妈古香兰出来喊他们,孙佳下车上前想问是怎么了。李慧妈说她也要去,太好了,正好领路。孙佳立即把她扶上车,司机回头看了一眼说:“走啦!”说罢汽车一给油,快速地离开了汜水镇,向郭家堡驶去。 可汽车到了郭家堡,还是扑了个空。李慧的舅舅和舅妈,都出来说来这只住一天,说是太乱,一个人到江边租了间小房,听说还雇来个小保姆.......孙佳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李慧,你可让我好找啊-----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踪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当孙佳骑着哑巴,在李慧舅妈的带领下,匆匆地赶到江边那间茅草屋时,只见李慧身穿一件黑纱连衣裙,正坐在江边,宁静地望着江水,她那长长的秀发,随风飘逸,美丽的背影,仍能看出她内心的凄苦。孙佳并没有立即走近她,只是站在她身后的十几米处,静静地看着她。一阵酸楚袭上心头的同时,孙佳猛然发现,在李慧的身下,竟然坐着一个小男孩....... 李慧从那场惊魂中被老何的一酒瓶子解脱出来之后,朦朦胧胧地回到了峡西镇,得知救她的老何因过失伤人而被逮捕。猛然间,她觉得自己已经举目无亲。瞬间的茫然,使她产生了难以平静的冲动:走!她要离开一切熟悉她的人群,要到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好好地、静静地住上一段时间。于是,她先是回到了自己的父母家;可她的爸爸妈妈对她只是呵护、只是溺爱。五十多岁的爸爸,还像伺候小孩一样:“来、小慧洗脚,来、小慧喝水.......”妈妈也是一样:“来、大宝贝,你可回来了,妈都想死你了!.......” 已经为人之妇、为人之母的李慧,再加上有这么多闹心的事、怎么能受得了父母这般待遇?她的心始终静不下来。所以,她只在家里呆了两天,就决定离开;在家期间,她没有跟爸爸妈妈他们说一点关于她的事。她谎称单位有事,只身离开了汜水镇。走在空旷的镇北大街上,摸摸身上还剩下的钱,她曾想去重庆、去成都、也想过去武汉、去西安;甚至更远的想去深圳.......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没有了老何,她感到了非常的不便。想上哪去,没走几步就累了。后来,她还是选择去距汜水镇三十里以外的郭家堡的舅舅家;因为,那里有滑竿。现在的乡下,大部分的乡间小路,都已铺成水泥路面。虽说不像以前那样泥泞,但上坡下坎的,仍然不太方便。 穿着一身黑纱连衣裙的李慧,乘着一乘滑竿来到了郭家堡,来到了她的舅舅家。这里的人们大多很少与外界接触,很少了解外面的世界;一见到李慧这样的美女,就如同见到了天外来客;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把个李慧烦得,在屋里呆了整整一天,就连上厕所都没敢出门;是表妹用一个泔水桶,帮他解决了问题。第二天还是如此,仍然有很多人(听说老古家来了一位美女)都前来观看。李慧嫌这太闹了,舅舅也对她百依百顺,就在离堡(pu)子不远的江边,租了一间茅草屋。李慧对这小屋很满意,乘滑竿去汜水镇购置了锅碗瓢盆,然后跟舅舅说她想找个帮手。舅妈说正好,她刚死去的妹妹的孩子小旦,正无事可做。明天,把他找来,让他伺候你连给你做个伴儿。李慧正犹豫时,舅舅说:“小旦也不是小孩子了,都18岁了;就是长得小,看上去好像才十五、六岁。小伙子很老实,身体不太好,主要是营养不良。你觉着行,明天就让他过来。” 李慧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长住,老何不在,她想随便找个帮手就行。这又是知根托底,都是自己家的人,她就同意了。可当第二天舅舅把小旦领来时,李慧一看,立即心里一震。这哪里是小伙子啊,简直就是一个半大孩子:蜡黄的脸、瘦弱的身板;稀疏干涩的头发,呆滞、抑郁的眼神;典型的“东亚病夫”。甚至,李慧都怀疑他是不是患上了什么肝病。可小旦却一下子跪在李慧的腿前,声音不大地说:“求求你了,表姐。你就看在咱们还能靠上亲戚的份上,你留下我吧,我的父母因一场山洪,全都不知踪影。大姨只收留我几天,就开始虐待我,一天只给我一碗粥.......”正这时,小屋的门开了,舅舅从外面进来,吓得小旦一哆嗦。 “怎么样,人还是不错的吧?就是长得太小了点。不过干啥都行,你就别客气!缺啥用啥就都到家里去拿。”回身又对小旦说:“有点眼力见儿,不用姐姐指使,自己就应该主动干。你也不小了,万一姐姐看你顺眼了,走时把你带上,那可就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啊!听着没有,好好干,别乱说!”舅舅说完,还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小旦一眼,转身走了。 小旦再也没说过舅舅家的一句话。尽管李慧劝他别怕,没事的,他还是一句也没说。按李慧的心愿,她是想找一个能代替老何的人。找了这么一个病秧子,能骑能坐么?李慧也听出舅舅话中的意思,他这是想甩‘包袱’,弄这么一个病秧子在跟前,养到啥时候是个头?穷,把人的亲情都穷没了。李慧也并没有多少同情心,但她的骨子里是善良的,能帮孙佳、大林这么一个大忙,说明李慧不仅人美,心里更美。尽管她只想还大林当初追求她时而失去的什么,但她能义不容辞地敢为大林做出那样的牺牲,就已经说明她的内心是多么的纯洁高尚。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小旦,李慧让他起来坐到床上去。亲戚不管多远,只要走动频繁,不亲也亲。李慧对小旦说:“论亲戚,你是我的表弟,我是你的表姐。但今天舅舅是拿你当佣人把你介绍给我的,我还真不好意思指使你。也许你知道或是不知道,我在城里,是有脚夫的,无论去哪儿,他都像马一样地驮着我去。平时,他还像个凳子,让我坐着看书、看报、看电视。看你这身体.......” “表姐,不用再说了,想骑想坐,你就随便。别看我长得像个病秧子,其实,我啥病也没有。我长这么单薄,就是营养不良。我还年轻,只要在饮食上补一补,用不上两年,我就能好起来。就是现在,我驮你也不成问题。也就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不信你可以试试!” 就这样,小旦成了李慧在没有老何后的‘临时脚夫’。 有了小旦这个病秧子作伴,李慧的心情多少稳定了些。李慧不像孙佳那么有同情心,那么用心去关心脚夫或佣人的一些生活上的事。甚至说是有爱心,李慧只觉得都是这么大的人,不用跟他来那套虚的。她觉得平日对老何也没那么好,可关键的时候,还是老何冲了上来。这对她的感触很深,甚至,可以铭记终生。小旦对李慧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的服侍,跪在她的前面给她洗脚、江边的地面潮湿,他就趴在地上给李慧垫脚。李慧觉得很受用,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由于担心小旦驮着她走不了多长时间,李慧也基本上不外出。实在想去买些东西,就雇一次滑竿去趟汜水镇。由于走得匆忙,李慧只带来两套衣服,只穿了一双鞋。尤其是没有拖鞋,里里外外只穿一双黑色的高跟皮鞋,很不方便。特别是江边的小路高低不平,白天还好走一些,可一到晚上,乡下的夜色漆黑一片。穿高跟鞋几乎一步也走不了。想要上哪去,就得完全由小旦驮着走了。李慧的胆子很大,从不怕走夜路。白天不大爱岀屋的李慧,一到晚上,就骑在小旦的背上,让他在小河边的小路上爬。静静地,什么话也不说,通过小旦背部的起伏和他那吃力的喘息,以及小旦的身体给她带来的热量,使她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惬意和快感。 李慧是最愿意虐待男人的女人,记得多年以前,一些她根本看不上眼的男人,为了讨好她,主动上来给她当马骑。她就骑着他们专门往水坑里爬,往那泥泞的地方爬;她还弄了一根用氧气带做的鞭子,无情地、戏谑般地抽打他们。而那些男人并没觉得有多痛苦,反而,觉得有快感,够刺激。第二天,他们还照例过来寻求李慧给他们带来的刺激。李慧则不屑一顾,说有事,甚至连面都不照。 小旦很懂事,他怕李慧在晚上嫌他在而觉得不便,就一到晚上只要李慧不叫他,他就不进屋。在外屋用板子、用草铺了一张床。李慧晚上很静,一般不起夜。但早晨起得很早,头一件事就是解手。这是来到这几天了,一直没有解决好的问题。个人家的厕所根本下不去眼,一看就呕;自己建个厕所吧,还没那么大能力也没必要。所以,她只好往远走,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一次,她还没解决完,就来了一只大黄狗,差一点没把她吓死。这回有了小旦,她照例是让小旦驮着她去远一点的地方,让小旦在离她不算太远的地方放哨,她解决完了再骑着小旦回来。早晨的林间,又凉又潮。蚊虫叮咬、蜘蛛网刮脸、沾胳膊.......非常难受。 舅舅、舅妈和表妹都经常来看她,还给她送吃的,如:鸡蛋、鹅蛋还有青菜什么的。有时,舅舅家做了好吃的,还特意让表妹过来请她,她就骑着小旦跟表妹走。表妹比小旦大两岁,看李慧骑得那么美,她也想骑骑,李慧就下来让她骑。可这时,小旦却十分不愿意。表妹就打小旦,“咋地,我骑骑还不行啊!我也是你表姐。”最终,还是表妹骑上了小旦走一会,小旦气得牙都能咬岀血。李慧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用很深的过节,同时也看得出,小旦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 孙佳在李慧的身后站了很久,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身下的小男孩儿;她真想喊她一声,又怕打扰了她的那份宁静。司机、陈嫂和哑巴都有些急了,可孙佳还是摆手稳住了他们。直到李慧一回头,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对到了一起时,孙佳再也止不住内心的冲动,猛扑上去,两个人哭声一片。 李慧找到了,大家听到了信,互相转告。问清楚了地址,楚镇长、王凯、柳英、梁主任、就连在病中的公婆,也起身要去接他们日夜想念的儿媳。赵姐、田甜也听到了信,都来了。楚镇长调来了两辆面包车,正这时,窦老板和窦小姐开着一辆‘马自达’也来了。大家按照孙佳电话里说的地址,楚镇长头前驾车带路,后面三辆车紧跟,直奔郭家堡。 郭家堡村头的大街上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辆汽车,又来了这么多的人;可把这里的村民闹愣了。咋地了,这又是警察、又是什么、看穿戴都不是一般的人。莫非谁家犯事了?男女老少、大小孩牙都出来看热闹。 李慧这时候在孙佳、陈嫂、小旦的服侍下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梳洗。还没等起身岀屋,大家已经在哑巴的带领下,来到了小屋前。田甜头一个扑上来搂住李慧喊了一声:“李姐!”就哭上了。随后,柳英、赵姐、窦景怡全都上来搂着李慧,眼泪自然滚腮而落。这时,王凯、楚镇长、梁主任,还有李慧的公婆都挤进了这个狭小的茅草屋。而像哑巴、司机、和窦老板等则都站到了门外,因为小屋,再也进不去人了。还是孙佳张罗:“这不是叙旧和说话的地方,咱们走吧,回去,咱们要好好地欢聚一下。来、来、来走、走,脚夫呢,让李慧骑上,走!”大家都听孙佳的,田甜和窦小姐搀着李慧从小屋出来,这时,李慧看到了公公和婆婆,立即上前搂着婆婆抽泣地说声:“妈、都是我不好........”婆婆抹着眼泪说:“孩子啊,让你受苦了,妈这心哪,不好受啊,咱们回家吧!”公公在一旁也点头说:“是啊是啊,回家吧!”李慧回身又和王凯拥抱一下。用额头顶了顶王凯的前胸,脸上泛起十分娇美的神情。丈夫拍拍她的肩,低声地说:“都过去了,明天,咱们去看看老何!”李慧顺从地点了点头。李慧又过去和楚镇长握握手,楚镇长十分惭愧地对李慧说:“那天是我去晚了,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在桥头遇见老何和柳英,才知道你已经走了。于是,我们立即开车赶到县里,估计已经晚了,柳英立即去报案,老何则先冲进屋内........”李慧深情地看了楚镇长一眼,用力地点点头。李慧又来到主任面前,还没等说啥,主任就拍着她的说了声:“这就好、这就好!” 孙佳这回开始张罗走,柳英过来拉着李慧的手,高兴地说:“走,你不在这几天,我都吃不下饭。回家咱们好好吃一顿!”孙佳叫小旦,小旦从里面出来,大家都一愣。李慧自己介绍说:“舅舅怕我在这一个人寂寞,给我找来了一个伴儿,就是他,名叫小旦。别看小,都18岁了。” 大家都不认识小旦,还以为他是谁家的孩子来看热闹的。李慧这一介绍,都好奇地看着这位’半大孩子‘。倒是孙佳上前捅了一下小旦,小旦立即蹲下,李慧换了一身服装:下穿着一条雪白色的裤子、上穿一件藕荷色衬衣,衣襟的下角系了个蝴蝶扣。看上去非常的亮丽、挺拔和带有几分凄美。在田甜和孙佳等人的搀扶及呵护下,李慧骑上了这个和半大孩子差不多的小旦肩上。孙佳也骑上哑巴,其他姐妹都没带脚夫来,则一起簇拥着李慧和孙佳往出走。 李慧骑着晃晃悠悠的小旦,来到舅舅和舅妈跟前,这里站满了来看热闹的村民。李慧说:“舅舅、舅妈:这些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真是过意不去,小屋的东西你们就替我收了吧。以后,我再来看你们!跟你们说一声,小旦,我带走了。”说罢,复身再骑到小旦的肩上,跟舅舅、舅妈挥手再见。舅妈看着李慧骑着小旦的样子,笑了一下,嘱咐小旦说:“小旦,一定得听姐姐的话!” 从茅草屋到停车的地方,也就五、六十米远。可小旦却累坏了,嘴都闭不上地大口喘气。看着李慧骑着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公公婆婆都啧啧不已。其实,李慧并不是非骑小旦不可,她只是想让舅舅和舅妈看看,她就这样把他带走了。到了汽车跟前,瘦弱的小旦就挺不住了,放下李慧就瘫坐在地上。柳英和孙佳都说,咋找这么一个病秧子似的脚夫?这才走几步啊,就不行了。这时,孙佳也从哑巴身上下来,告诉陈嫂和哑巴去上最后那辆大面包车,她自己要和李慧坐到一起说说话。 “这个小旦按说也是我的表弟,一场山洪过后,他的父母全没了。怪可怜的!我就把他带在身边,现在还不能算脚夫,慢慢培养吧!”最没同情心的李慧,居然也说出来这么动情的话。让大家对她都刮目相看。“就说你廉价找了个小奴隶得了,还培养个啥呀!”柳英风趣地说。“我可没那么想,别歪曲我的好意。”李慧回了柳英一句便上车了。 在孙佳、楚镇长的张罗下,大家都上了车,孙佳开玩笑地对王凯说:“我们姐俩有话要说,你们回家再唠。不好意思啦!”说着,和李慧一起上了头一辆车。王凯笑了笑,便和父母上了后·一辆车。汽车启动了,前后呼应着,在众多村民的目送下,呼啸而去。 汽车到了汜水镇,李慧和王凯下车去看看李慧的父母。李慧的父母一听说王凯的父母也在,立即出来要留下二老。倒是孙佳灵机一动,干脆把他们二老也请上车来,回去一起欢聚一下。于是,她下车,连拉带劝,最后终于把李慧的父母拉上了车。 回到峡西镇,孙佳让把汽车直接开到镇里最大的酒店:‘蜀王府酒家,’孙佳今天要做东为李慧接风洗尘。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孙佳一接,顿时让她喜出往外。 孙佳接到的是大林打来的电话,说在父亲的过问下,公诉机关重新调查和审核了老何的案子。结合公安机关给出的意见,最后认定老何的行为,不构成犯罪,应属于‘见义勇为’范畴。只是由于冲动,动作过大造成了伤者伤势过重,虽然制止了犯罪,但也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相关规定,老何被处以五千元以下的罚款,并当庭释放。鲁局长打电话告诉大林的母亲去替老何交了罚款,现在,大林和爸爸正开车拉着老何往峡西镇这边来呢,爸爸说:“儿媳妇的‘圣旨’,我哪敢不从。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把老何交到儿媳的手上。”爸爸还表示,要当面向李慧表示谢意。孙佳乐坏了,待大家都坐好之后,她拍了两下手对大家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公安机关和公诉机关重新审核了老何的案子,最后认定老何是见义勇为。已经当场释放啦!现在,正和大林、爸爸一起往咱们这来哪!”大家一阵鼓掌。李慧激动得眼里都流出了泪花。柳英、田甜、赵姐、楚镇长等都来向李慧祝贺。 载着老何的汽车到了,鲁局长和大林领着脸色略显清瘦的老何进屋了,大家又是一阵掌声。身为孙佳老公公的鲁局长手牵着老何的手,来到儿媳面前,郑重其事地对孙佳说:“孩子啊,我的好儿媳,今天我可把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人、我也给你领来了。”说罢,把老何的手搭在了孙佳的手上。孙佳站直了,给公爹行了个礼:“谢谢爸爸,真是太谢谢了!”鲁局长顿时被感动了,拍拍孙佳的肩膀,满含深情地说:“孩子啊,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为了大林,哎-----不说了,今天,大家都在,我就.......”鲁局长还没说完话,却被孙佳给打断了。她对鲁局长说:“爸爸,你先等一等,我先办点事。”说着,一手拉着老何,来到了李慧面前,然后,推着老何的肩,对李慧说:“我说话算数,人我给你送来了。”李慧一笑,拍拍老何,真是百感交集。正这时,孙佳的举动让人们都感到了意外:只见她一下子跪在李慧的面前,眼里含着泪握着李慧的手说:“李慧,我的好姐妹!当我看到今天的大林又恢复了往日的雄风,又能向以前那样驰骋在‘打拐扫黑’的第一线。这一切,都来自你忘我的帮助!而且,还给你的身心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为此,我代表大林、代表我们鲁家,向你表示深深的谢意!对你所受到的伤害感到深深地内疚.......”孙佳的话还没说完,李慧弯腰用力把她抱了起来:“你都说些什么呀,咱们是情同手足的姐妹,你有难处,谁也不能不管。你对大林的情真意切,都深深地感染了我们的心。看到你们今天这样,我们付出的一切,都值了!” 孙佳搂住李慧哭了,这时,田甜、柳英、赵姐、窦景怡一起围拥过来,搂到一起哭起来。也就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两个人,大家一看是卢副县长----卢天贺和他的妻子孙鹤南。只见孙鹤南直奔孙佳、李慧这儿来,姐妹们又再搂抱在一起,是情、是爱、还是肝胆相照.. 孙佳对李慧心和心的交融,带动了储蓄所姐妹们之间至真至爱的感情波澜。鲁局长和大林过来握着李慧和老何的手,也表示了至真至纯的衷心谢意。主任老梁也来到姐妹们中间,两手拍着李慧、孙佳等人的肩背,高兴地说:“真高兴能看到你们这样,好啊,哭也觉得舒服!” 酒席进行到很晚才结束,除了田甜和窦小姐,大家都有些喝得多了。李慧不是骑着脚夫回家的,而是丈夫王凯把她一气儿背到了家。老何这个救了李慧的功臣,是和新来的小旦一起,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几次想换换,王凯都不肯。并说:“别看我们是两口子,我还真没背过她几次。开车这个活总不在家,就是想背她玩玩儿,也没时间。跟你们说,我和李慧是先结婚、后恋爱。像她这样的美人,追求者太多了,也收不住心来,坐下好好跟谁谈谈情、说说爱。我们是从篮球队回来就结婚了,谁也没多想,住到一起的时候,谁啥习惯都不了解。为这,没少挨挑剔、刻薄的李慧打,因为他身上有很多邋遢的坏习惯,楞叫李慧给打过来了。哈哈,一说都好笑啊.......”老何和小旦听得很有意思。趴伏在丈夫王凯背上的李慧,也听得动了情,用那白嫩的玉臂紧紧地勒着丈夫的脖子,把王凯勒得发出了怪怪的叫声。李慧则在他的背上也开心、幸福的笑起来....... 第二天,李慧和孙佳研究,决定不再让老何当脚夫了。而是让大林用车把他们一起拉到鲁家寨,帮老何在村子里开了个食杂店。让老何负责进货,他的女儿负责买卖。鲁三姑也过来帮忙,跟孙佳李慧说话时,还骑着那个傻奎。孙佳逗趣地说:“这咋还长一起啦,一步也不下来走。”鲁三姑刁劲儿一上来,话也说得刁蛮:“我给他吃、给他喝,他啥也不会干,只能在我胯下当马啦!”鲁三姑的手里还握了根皮带,边说话,边用皮带抽打了一下胯下的傻奎。并对老何说:“是你老何上辈子修来的福,遇上这两个贵人了。头几天,她们就来过一趟,每人都给你留下五千元钱。开了这个小卖部,对你家、对咱们这个山寨,都有好处。别忘了人家的大恩大德,适当的就去看看人家!”老何连连点头称是。在这个鲁家寨,鲁三姑的话,有时比村长都好使。大林和孙佳因为是晚辈,不好多说些别的话。只是和李慧帮助老何,把这个小卖店开起来。到了中午,老何已经把匾已经挂上了,大家放了一挂鞭,又把蒙在匾上的红布扯掉,这个‘何记食杂店’就算开业了。老何的哑妻炒了好几道菜,就在这食杂店门前,放桌庆祝。村长、族长、鲁三姑,还有村治保主任等,都被请到桌上,加上大林、孙佳、李慧,正好一桌。凳子不够,鲁三姑居然拿傻奎当凳子,村长等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孙佳看着鲁三姑的神气样,觉得三姑这个女人可确实不是个善茬。连她们这些城里人都自愧不如。自己骑哑巴已经很久了,也没像三姑那样用皮带抽打。因为储蓄所这些姐妹。只是拿脚夫当代步工具,没想拿他们当畜生;可三姑的举动真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安顿好了老何,李慧和孙佳的心里,都觉得踏实多了;这也是对老何最好的回报。老何真不适合做脚夫,因为他身体比较瘦,骑着不舒服。之所以能坚持这么长时间,主要是老何肯动脑,做得尽心尽力。在上汽车前,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老何,看着要走的李慧和孙佳,眼睛里还真流露出了难舍难分的情感。尤其看到李慧那洁白粉嫩的大腿和丰满圆润的臀部,他真想能再次钻到她的胯下把她扛起来,驮着她到处的走。甚至,也像鲁三姑那样,让她用鞭子抽打他,那样才觉得痛快。说心里话,这个脚夫他还没当够。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这一切都改变了。 坐在车上的孙佳问李慧,没了老何,就打算用那个病秧子么?李慧笑了一下说:“小旦肯定是不行,但又有点舍不得他。我看三姑骑的那个傻奎不错,真像个过去的奴隶。我听王凯回来说,在长沙他真见过一个大学毕业生,按着网络上的地址,主动上门给一个女人当奴隶一年。两个人还签了协议,还到公证处做了公证。你说这大千世界,这社会变化的,无奇不有了。” “不用说别人,说说咱们自己,每天骑着一个男人走在街上。不也是一个奇景嘛!现在有很多外地人来咱们镇上,就是来看咱们骑脖子来了。”孙佳说完,抻了一下腰,现在,她的肚子已经明显大了。行动也开始不方便了。汽车要直接回县里,大林让孙佳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哑巴到河边来接她,而李慧,则要先回储蓄所。 按着公安局和银行之间的协议,孙佳在大林完全康复之后,就可回到储蓄所上班了。头一天晚上汪大夫骑着脚夫特意来到孙佳的家,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告诉她一切正常,但提醒她不能再骑脖子了;因为一骑在脖子上,脚夫的头部正好顶着她的小腹。况且,她的肚子越来越大,这么长时间顶着,极容易影响孩子的胎位;因而造成难产或其他的麻烦。孙佳听了吓一跳,妈妈临走时也提醒过她,现在这种情况尽可能不骑脖子,道近的就骑背上,道远的就得坐背架或者坐滑竿了。孙佳觉得人家提醒的真及时,坐滑竿家里没有,坐背架还是好办的。上次去九峰山给大林拜佛求仙,就坐的是背架,可孙佳不愿意脸朝后,怎么办呢?大林把哑巴叫到跟前,陈嫂也过来跟着研究。把家里的一个藤椅搬过来,让哑巴从下面钻进去,站起来。两手握着前面的两腿,头从椅子坐面的下面伸出,大林让陈嫂坐上去试试,孙佳和大林扶着陈嫂战战兢兢地坐上了藤椅。陈嫂一阵惊叫,手没地方抓没地方把。陈嫂吓够呛,孙佳也觉得心里不踏实。因为坐在上面几乎就是坐在哑巴的头顶上,哑巴只要动一下,上面的人就有可能摔下来,这样不行。大林一拍大腿,说他正好拿回来一张光碟,里面全是国外骑人马的内容;看看有没有可以借鉴的。孙佳笑着打了一下大林说:“你从哪里搞来的这种碟片?”大林说:“你也不想想,我是警察,公安局里啥碟片没有。我这是看咱们峡西镇的女人骑着男人的脖子走路挺有意思,正好这碟里也有这样的内容,我就拿来了。”大林说着,就从警服里掏出一张用黑塑料包着的外国光碟,放入影碟机里。不大一会儿,电视画面上就出现了一个女记者模样的人,从她身后背景的国旗来看,是德国的。女记者指着她身边站着的一排几乎是光着上半身的各种男人,说他们都是来到这里当马的。他们当中有医生、有教师、有工人也有社会工作者.......他们今天来到这娱乐园当马,有的是想寻求刺激,有的是想尝尝当马的滋味;还有的就想体会一下被奴役的感觉.......真是五花八门。女记者跟一个像是这个娱乐园的工作人员说完,骑‘马’就开始了,只见十几个手持皮鞭、脚踏皮靴、脸戴太阳镜的女人一起来到了这十几个要当马的男人身边,蹬着他们的膝盖、搬着他们的脑袋,一齐跨上了自己的‘马’。紧接着,就挥舞着皮鞭,抽打着这些‘马’,向草坪里跑去。下面就是介绍骑人马的各种姿势、要求和装备,其中就有一个是往人身上安装座椅的内容。大林让孙佳看这个:“你看你看,那不也是藤椅吗,看人家是怎么安的,咱们不就会了吗。”....... 光碟看完了,孙佳对大林说:“要是按照光碟里介绍的那样,哑巴就不能直起腰来了。每天身体总是前倾45度,可够辛苦的!” “只能这样将就吧,我也试过了,人在负重时,身体前倾45度,并不觉得累;要是90度就不行了,不太好掌握平衡,呼吸也困难。45度没问题,是可以克服的。”大林拿起藤椅在自己的身上试了试,哑巴接过藤椅笑着朝大林伸了个大拇指。他是冲大林开了个玩笑,意思是你背正好。孙佳、陈嫂都笑了。 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一身白衣白裤的孙佳,手擎淡红色的遮阳伞,脚穿黑色宽口坡跟皮鞋,坐在哑巴背着的藤椅上,悠然自得地来到了储蓄所。一个是孙佳自大林受伤后的第一天上班,另一个是孙佳今天坐在哑巴背上绑的藤椅上,感觉十分特别。姐妹们都好奇地围上来,哑巴放下孙佳,就跟老乔、二根他们去后院了。孙佳说:“昨天,汪大夫到我家时说,肚子越来越大,不能再骑脖子了;容易影响胎位,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柳英说:“是挺好的,不过,哑巴岂不是要吃不少苦。” “昨天试过了,还可以,就是背的时候一定不能直腰,不然就可能摔下来。”孙佳说着,回过身来问李慧:“还是骑着那个小旦来的吗?”李慧点点头说:“是的,路上歇了好多气呢,一次连一百米都走不到。就连不认识的人都过来说,骑这么个小孩,不是祸害人嘛!可小旦立即说,我不是小孩,我都18岁了。”李慧晃了一下头,叹口气说:“再对付两天,不行真得再换一个了。” 孙佳想了一下说:“昨天你不说三姑骑的那个傻奎挺好吗,我给三姑打个电话,今天,正好是给脚夫们发工钱的日子。等老乔、二根他们回家送钱时,直接把他领来。”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一向是不同情穷人的。在这适者生存的时代里,有很多的穷人是被时代淘汰的那种无能的人。但一看小旦,我的心就软了下来。也可能是因为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或是因为他的身世令人怜悯?他是那么的愿意让我骑着他,昨天晚上在家,我在屋子里走他都让我骑在他背上。他是那么的小,坐在他身上,都感受到他的颤抖。我坐在沙发上时,他就躺在沙发前面,让我把脚放在他的身上。从他那眼神里可以看出,他是在用心在做好他要做的事。”李慧自从这次出走后,在心态方面有了很大的变化。 “那怎么办呢,找不找傻奎了?”孙佳也没了主意。在这个储蓄所里,孙佳应该是最有人气的。她大度、公正、有凝聚力;有她在,屋里面就显得热闹,有气氛。她要不在,即使是有李慧这样的美女,储蓄所里也显得冷清,没意思。她跟李慧不同,李慧是遇到什么问题反应快,诡异的心眼多;不容易吃亏。而孙佳则在某些问题上还有些单纯,但是她有大人大量的风度,令人们肃然起敬。 “先看看再说吧,我真狠不下心不用他!慢就慢点吧,这个时候我说不用他,他还不得自杀。再说,我还真觉得那个傻奎太不讲卫生了。二、三十岁的人了,还淌鼻涕,唉----说都恶心!”李慧也变得多愁善感和婆婆妈妈起来。 也好,那就先这样吧,看看再说。”孙佳见李慧拿不定主意,只好作罢。可田甜却过来说:“过些日子是登高节,我还想咱们组织一下,骑着脚夫上山玩去呢,到时小旦能行吗?” “从现在起就天天让他练,到时一定行的。”李慧抚摸田甜一下,随后,又捏了捏她的鼻子。 又到了给脚夫开支的日子了,每个女主人都用红纸把钱包好,给到了脚夫的手里。也在这天,脚夫们都要请假回家送钱。以前老何在时,老何、老乔、二根、刘五还有哑巴都拿着钱,兴高采烈地往家赶。在下班之前,他们再返回来。现在,老何不在了,回家送钱的,只有老乔、二根、刘五、哑巴四个人了。他们还说,早点赶回去,好去看看老何的小卖店。孙佳、柳英等嘱咐他们,快去快回。 其他的脚夫们都回鲁家寨送‘工资’去了,储蓄所的后院休息室里,只有二小和小旦两个小脚夫了。两个小年轻的脚夫在一起,话语也自然地多起来。他们都简单地介绍了自己都身世,还要说些别的时,就见窦小姐和田甜说说笑笑地来了。原来田甜要去一趟卫生所,这时,李慧也过来对窦小姐说:“你就陪她去吧,你还骑你的二小,田甜就骑小旦吧,你不想看看他到底行不行吗?”回身对小旦说:“这位田姐姐要去镇医院,她的脚夫回家了,借用你一趟,你就驮她去吧!”小旦看看田甜,又看看李慧,不解地点点头。他的心理在想,这脚夫咋还有借的呢?但主人说了,他也只好照办。田甜和窦小姐就在这休息室的门口骑上了两个小脚夫,小旦觉得田甜比李慧可轻多了。 不到半个小时,田甜和窦小姐就一颠一颠地骑着两个小脚夫回来了。一进屋田甜就对李慧说:“还行,就是有点像骑个小孩,总觉得有点虐待人家的感觉。不过,连来带去小旦还真一气儿没歇。” 李慧淡淡地笑了一下说:“他就是营养不良,在我这,吃的跟上去,用不了多久,他的体质、力量、耐力都会有很大的提高。说真的,我舍不得这个小旦,一定要把他练出个样来!” 大家也都知道,李慧是运动员出身。对提高体质、增加耐力有一定的手段和心得。而李慧也在小旦身上看到了他吃苦耐劳的潜质,所以,才对他有信心。 不到下午三点,回鲁家寨送钱的脚夫们就都回来了。他们还说在老何那,老何还安排了他们一顿。大家在一起谈谈做脚夫的体会,谈谈自己与女主人之间的印象;祝贺老何做老板了。还得感谢孙佳、李慧二位贵人,是她们知恩图报,才帮你改变了生活的命运。老何深有感触,言谈话语中,仍流露出对李慧的思念。他真想和大家一起回来再给李慧当马骑。 李慧坐在那久久不语,大家看到,她那美丽的眼睛已经湿润。人和人之间、主人和脚夫之间,都是有感情的啊! 小旦踉踉跄跄地驮着李慧回到家,这回他居然一气也没停。但李慧明显地感觉到,他已经力不从心。一起走的柳英嫌他们太慢,催打着刘五先走了。柳英说李慧:“从开始雇脚夫,你就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这又找一个比刘五还矮小的病秧子,你是养着他,你还是用他?” 回到家里,李慧对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旦说:“你听到了吧,她们谁都不同意我留下你,几次叫她们说得我都没了信心。可最后,我还是把你留了下来。你可不要枉费我的心愿,知道怎么做吧?” 小旦立即跪在地上,对李慧说:“感谢姐姐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好好苦练,当好你的小马,你对我不要客气,就当我是你的小奴隶好了!你看我哪还有不好的地方,你就打我、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是啊,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表弟。姐姐调教弟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从今以后,我就开始训练你,我可是非常无情的,你一定得挺得住!确实挺不了了,也别用我撵,你就自己走。明白吗?”李慧一改往日里本不该属于她的那种温柔,脸色沉了下来,认真地对小旦说。 18岁的小旦,早已把李慧的美貌,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中。李慧的脸色一沉,他更觉得她冷艳动人。就像《封神榜》中的狠妲己,越狠越美、越狠越漂亮;小旦的心理,随着李慧表情的变化而更加甘心情愿地服侍这个美丽的姐姐了。 丈夫不在家,婆婆打来电话,让李慧去他们那头去吃晚饭。李慧换了一身服装,里面穿一件黑色的真丝紧身裙,外面披一件荧光黄色的朱里文大衣。脚穿黑色高跟皮鞋,在房门口就骑上小旦下楼。 李慧骑着小旦在去往婆婆家的路上,李慧要去‘日日新’超市给儿子买一些乳制品,再给公公婆婆买点啥。想到这,她便两手按着小旦的头顶,像拧坛子上面的圆盖儿一样,把小旦的脸拧向超市的方向。此时的小旦,已经气喘嘘嘘。李慧打了他的头一下,声音很严厉地说:“从现在开始,我就已经对你进行调教和训练了,你这副样子可不行。你现在上喘不是走累了,而是你没调整好步伐和呼吸;今晚回去我得弄根鞭子,你不让我打你吗?从明天起,你不行的时候,我就用鞭子抽你。不然,光说话就得把我累个好歹。”李慧说完,两手又用力地耸了一下小旦的头,垂在小旦膝盖下面的两脚,也狠磕了一下小旦的大腿。小旦觉得表姐说得有道理,自己确实是走急了,可他也真的累了;脖子又酸又疼,眼睛也直发花;甚至,他都觉得大脑都有些缺氧。好在超市就快到了,他咬紧牙关终于坚持到了地方。李慧从他的头上下去,让他在这等着,便走进了超市。超市门口有很多人,看到李慧骑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很吃惊。待李慧进超市之后,都过来问小旦,小旦只是擦汗,谁问啥也不说;因为他不想让表姐不高兴。 李慧在超市里逛了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拎了满满两大手提袋。有很多人就等着想看看李慧骑这个半大孩子的情景,李慧也没在乎,看看超市门口的人,又看看小旦;把两个手提袋交到一只手上,此时的小旦已经蹲好,李慧甩了一下长长的秀发,提裙坐上小旦的肩头,休息了一会的小旦,用力挺起,沿超市北侧的小路,向李慧的婆婆家走去。 为了给小旦增加营养,李慧决定让小旦和她一起进餐。表弟嘛,到哪都能说出口。并且让他多吃,还往他的碗里夹肉和鸡蛋。小旦吃着吃着就哭了,说他多少年了,没吃过一口肉。那年那场山洪,他家的房子都给冲没了。因为水大走不了,在老师家住一宿的小旦,虽然躲过一难,但也永远失去了爹娘。村上把他送到了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大姨家(李慧的舅舅家),从此后,他就过上了奴隶一般的生活。他大姨只让他住小棚子里,一天只给他一碗稀粥。然后,没完美了地指使他干活。由于极度地营养不良,使他昏厥过去好几次。就这样,他那小表姐还不忘折磨他,往他仅有的一碗粥里吐痰或是放虫子.......他亲眼看过就好几次。除此之外,大姨还经常打他,大姨夫也经常上来帮忙。挨完了打,一天那一碗粥也给剥夺了。又饿又累,身心再受到无情的催残,18岁的他,长得才像12·3岁的孩子那么大.......李慧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一把把小旦搂在怀里,泪流满面地对小旦说:“别说了、别说了.......我的心都受不了啦,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这些事.......真的不知道!咋也想不到你受了这么多苦.......不过你放心,姐一定对你好,一定.......” 在婆婆家回来,李慧是走回来的。小旦多次要驮她,她都没让。一路上,李慧对小旦已产生了深深的怜爱和同情。她决定不想让小旦给她当脚夫了,明天跟孙佳说一声,把小旦送到县里再去读两年书。这么点小岁数就当脚夫,何时是个头!她也痛恨她的舅舅和舅妈还有那表妹.......怪不得那天小旦见舅舅来了就不敢说了,舅舅还对他瞪眼珠子。真是一帮禽兽啊! 小旦悲惨的身世,触动了李慧怜悯的心。本来她已经设计好了一套调教小旦的计划,可是,随着小旦的哭诉而成了泡影。她要把小旦送到县里去读书,接触这两天,李慧发现了小旦拿起一本书就看起来没完。或许,他真应该再去学校学两年。知道了李慧这个想法,小旦跪在李慧的面前,开始是不同意,但李慧的态度坚决,小旦袄不过,只好同意,便向李慧磕了好几个头。 第二天,李慧把小旦的情况跟孙佳讲了,孙佳立即答应,并要和李慧直接带着小旦去县里去找她的母亲于文英。 和主任打了个招呼之后,李慧和孙佳来到了储蓄所的后院,哑巴刚刚把绑在身上的藤椅解下去,听说孙佳要走,还得重新绑上。老乔过来帮他,这是经过改制的藤椅:前面的两条腿已经锯掉,用两根拇指粗的绳子系死在锯剩下的那段前腿上,哑巴将藤椅背起,再将系好的绳子在哑巴的胸前交叉勒住,系在正卡在哑巴后腰上的藤椅的后腿处。哑巴的脖颈正顶在藤椅的前端,藤椅绑好后,哑巴起身前倾45度站着,他背上的藤椅正好平行于地面。藤椅本身就有扶手,孙佳坐上去是很舒服的。大林和陈嫂还找了厚厚的椅垫,孙佳坐在上面完全就跟在家平时坐在椅子上一样,两条腿既可以放在哑巴的头的两侧,也可以翘起二郎腿,甚至可以盘起双腿。因为藤椅的坐面比较宽大,在上面盘腿、转身,都有活动的空间。 绑好了藤椅,哑巴蹲下,李慧异常羡慕地扶着孙佳坐在藤椅上。哑巴先是两手拄地、再拄膝盖慢慢站起,这时要求哑巴无论如何不能直腰。如果直腰了,上面的孙佳就会从后面摔下去。这是定死的一条,哑巴也连声答应。为了不使孙佳的两腿在前面空得难受,还用细绳在藤椅的前面系了一根二尺多长的竹竿,以便搭脚用。一身灰色银行制服的孙佳,戴着太阳镜,神采飞扬地坐在上面,手里再擎一把淡蓝色的遮阳伞。看得李慧好不羡慕和嫉妒。想想自己,为了让小旦能伺候好自己,想好的一套调教计划,这回也落空了。反而还要大发善心送他去读书;回过头来再看看自己,这回连脚夫都混没有了。李慧一阵苦笑。她真羡慕孙佳,人家有两个脚夫,而且,都十分可心。不管哑巴还是陈嫂,都像奴隶一样的伺候她。论长相、论身材、论条件自己哪一点都不比孙佳差、甚至比她还要强得多,怎么就在处理个人享受、个人生活等方面不如人家呢! 柳英来了烟瘾,出来到脚夫的休息室来吸支烟。她朝刘五点了一下头,刘五立即过来趴在地上,柳英便一屁股坐在他的背上。吸了一口烟,看着正要往出走的孙佳李慧,笑了一下说:“我说咋这么半天还没走出去呢,原来.......不过,坐上去肯定舒服吧?” “等我和李慧回来,我让你们都坐坐,都体会一下。”孙佳说完,看了李慧一眼说:“走吧。” 李慧拍了柳英一下,淡淡的一笑,说了声:“走啦!”便双手按着小旦的头,骑到了小旦的肩上。小旦真不想去,他不想离开李慧姐姐。但李慧说的话,他又不能不听。的确,李慧是真的对他还好,能再进校门,是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而且,李慧姐姐还要资助他的全部学费。他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李慧姐姐,也就是他的远房表姐的大恩大德啊! 在镇东大桥的南侧,孙佳和李慧从两个脚夫的肩上下来,孙佳让哑巴回储蓄所休息,中午跟老乔他们一起出去吃点啥,千万别自己出去乱吃东西。哑巴认真地点头答应,背上背着空藤椅回去了。 孙佳挺着逐渐隆起的肚子,看着小旦对李慧说:“小旦这回去上学,你还没有脚夫了。想没想过这回再找个啥样的?” “想了很久了,特别是今天看你坐在哑巴背上那种舒服劲儿,勾起了我很多欲望。柳英问我对脚夫是不是太动心了,我说不,老何和小旦,一个是我的恩人,一个是我的亲戚;只能这样处理,才能让我心安理得。不然,在他们身上我是不可能放开我心中的欲念的。在这些个脚夫中,我最看好的是刘五和鲁三姑骑的那个傻奎。因为他俩一、是有奴性,没有任何的反抗心理,能甘心情愿地任你摆布;二、是他们的体力好,身体类型也适合做脚夫:五短的身材、强劲的体能,丑陋的外貌和自卑的心理;能让你骑得愉快、骑得百念横生。老何做脚夫也行,就是长得瘦了点,骑着不舒服。但他能揣摩你做主人的心理,知道你喜欢啥不喜欢啥;知道你啥时高兴啥时不高兴,做到了主仆二人的心神统一。很可惜.......”李慧说完叹了口气。 孙佳听完了李慧的这一通高论,笑着看了李慧半天,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感叹地说:“哎呀,我说李慧,你要不当个什么领导都屈才了!剖析得很准。这两天你先克服一下,明天,你要是真想要那个傻奎地话,就让三姑把他送来;或者是让老乔、二根他们去把他领来;我看傻奎行,他不太讲卫生是可以管教过来的。你没见三姑手里总拿一根皮带或是木棍,那就是管他呢。他要是真来了,你就不能客气了,因为他身上的毛病的确不少:淌鼻涕、淌哈喇子、吃饭还掉饭粒.......放在厨房的东西,不管生熟拿起来就吃.......” “那不跟二傻子一样吗?”李慧笑着说。 “他就是个二傻子,不然咋叫傻奎呢,他家姓杜,他叫杜炳奎。生下来不久就发现他傻,见啥吃啥,而且还记吃不记打。我听三姑说,到晚上得用绳子把他捆起来。嘴还得给他塞上;不然,他那大声的喊叫,你也受不了。为啥三姑总骑着他,就是不让他可哪去抓东西吃,因为他没饥没饱。不过,你也别闹心,三姑已经调教他快半年了,应该差不多了。”孙佳说完看看表说头午这趟车快到了。 李慧听了孙佳的介绍,一阵摇头。这要真把一个傻子弄家里来,谁都不会同意的。再说吧,现在,峡西镇的各个路口几乎都能看到那些做临时脚夫的人。那些人主要是不知根知底,不敢弄家里来。真是缺啥少啥的,叫人心里窝火。 “怎么样,想不想看看傻奎?是不是叫我说得害怕了?我说的主要是让你对他有个了解,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啥人能受的了三姑的修理,她可是真打呀!傻奎都叫她给打怕了,三姑一跺脚,傻奎都一哆嗦。傻奎的家也不打算要他了,穷得缸盆都见底,却生了四五个孩子。傻奎是老二,除了一个姑娘嫁出去了,其他的都没结婚。中国农村、尤其是落后的山区,多数人们对婚姻和生育的态度的愚昧,导致了大多数这些地方的人口素质的低下。仅有几百口人的村寨,就能有几个、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呆、傻、残、弱等低能儿。”孙佳说得很无奈,她似乎有些站累了,毕竟是双身子的人了。 李慧想了想对她说:“看看可以,要知道,我可是更无情的。你站累了吧,让小旦趴下,你坐一会儿吧?”李慧说着,就让小旦过来趴在孙佳的腿边。搀扶着孙佳慢慢坐下,小旦一声不吭,稳稳地趴在那儿。 “那我明天就给三姑打电话,然后,让老乔和二根去把他接来行吗?”孙佳说着看看李慧,李慧点点头。 坐在小旦背上的孙佳,和李慧确定下来傻奎的事,长舒了一口气。这时,去往县城的汽车来了,李慧扶着孙佳和小旦上了车。 到了县城,孙佳便领着李慧和小旦,去县中学找她的母亲于文英老师。把小旦的情况和她说了一下,求她帮个忙。于老师一看是李慧,便非常高兴地答应说:“行、行、这好办。”她大概地看了一下小旦,然后建议李慧让他到县里的农业技校去正好。说那还不管年龄大小,学制也短,学费也比较合理。毕业后,自己所学的专业都能有个合理的安排。刚开学不久,现在来还不算晚。孙佳李慧听了点头答应,就去那吧。 于是,在于文英老师的带领下,他们一起来到了县南郊的技工学校。在于老师的疏通下,校方对这个矮小的小旦进行了简单的测试,大家都发现小旦很聪明。学校给了他一张卷子,让他答一答。小旦没用多长时间就答完了,学校给他出了六道题,他答对了五道。校方也很满意,同意收下他。并根据小旦的实际情况,对他的学费进行了相应的减免。李慧很高兴,立即带着小旦办理了入学手续。从现在起,小旦就是这所学校的学生了。小旦感动的一下子扑跪在李慧的脚前,眼含热泪地磕头拜谢。李慧弯腰把他拉起,孙佳就受不了这个,此时她和李慧的脸上也都流出了泪水。于老师拍拍小旦的后背说:“多可怜的孩子,这回你遇上贵人了,好好学吧,将来有个出息好报答报答人家。”小旦擦着眼泪用力点点头。李慧又给了他一些钱,让他购置一些学习用品,因为校服钱李慧已经在办理入学手续时交了,李慧便让小旦自己再买一双鞋。并且告诉小旦,生活费她会按月给他存到银行卡里。学校有啥要求就给她打电话,小旦一一点头记下。这时,孙佳也上前塞给小旦二百元钱,嘱咐他好好学,听老师话。 安排完了小旦入学的事,李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便回身和孙佳一起搀着于老师往回走。刚走出校门,就听‘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只见小旦又跪在地上朝她们磕头。李慧一震,回身用手抚摸了小旦的头一下,让他起身。这时,正好一位老师要领他去进班,把他叫走了。李慧这才回过身来和孙佳搀着于老师离开。 在县里和于老师简单地吃了顿午餐,于老师摸摸孙佳的肚子嘱咐了很多话。并让李慧放心,小旦这头有她照顾,冷热、换季的衣服、被子啥的,她都能负责。李慧起身感谢于老师:“您就多费心了!” 两个人是打车从县里回来的,司机一直把她俩送到储蓄所门口。如释重负的李慧跟主任报个到之后,往自己的座位上一坐,舒服极了。此时,孙佳已给三姑打了电话,告诉她嘱咐好傻奎,从明天起,他就要正式当脚夫了。老乔和二根去接他,一定嘱咐好了。三姑答应说没问题,她已经把他训得差不多了。对待他,手里不能离开鞭子,一次不打都嗮脸! 放下电话的孙佳对李慧说:“听到了吧,傻奎来了你就不能客气了,三姑说了:一次不打就嗮脸,明天以后就看你的了!” 李慧还没等说话,赵姐先吱声了:“咋回事,李慧:你要骑她说的那个傻奎?你不缺心眼儿吧,嗯?大街上现在脚夫有的是,咋还去找那个理智不全的人?东西南北他都辨认不清楚,骑着能舒服吗?你可别胡扯!” 大个子柳英也说话了,她笑着说李慧:“又精又灵的大美女,这脚夫却始终没弄明白。也包括老何在内,都不理想!” 李慧叫大伙说的脸红得像桃花,但她主意已定,就要挑战一下这个傻奎。 明天的事情还来得及,今天李慧已经就没有了脚夫。有人提议在大街上喊一个,李慧没作声。倒是窦小姐说:“这样吧,李姐:你骑我的脚夫回去,我打电话让我的滑竿来,挺长时间不坐了,都快把他们(轿夫)闲出病来了。我也想坐了!好吗?”大家听了都说行。 下班了,窦小姐的滑竿一颤一颤地到了。两个轿夫今天全都是一样的打扮:白衣黑裤。白衣则是有点像陕北农民穿的那种无袖无领的粗白布坎肩;黑裤则是那种肥大的跑裤;那个纤瘦、文弱的保姆,汗津津地跟着跑来。真不知道他们窦家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措施,把这些保姆和佣人管理的规规矩矩;一看到他们,就能让你想起旧中国二三十年代,那些封建魔窟里的下人。这都21世纪了,难道他们能时光倒流?把人的行为和思想,都禁锢在过去的那个年代? 窦小姐仍和过去一样,在保姆的搀扶下,神态冷漠地坐上滑竿。储蓄所的姐妹们似乎都感觉到,今天,窦小姐对她家下人的态度不太好。跟在储蓄所里时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样。 为啥呢,她是窦家的大小姐,就算她的父亲在内,窦家大院里,谁敢惹她?原来,窦小姐刚刚接到她男友打来的电话,问她到底想不想去?给个痛快话。几天了,窦小姐正为她男友的事闹心呢。头些日子,她男友打来电话,告诉她,说他去加拿大多伦多的护照已经办下来了。过些日子,就要动身了。问问她想不想出去?窦小姐根本就没想过出国。想去的话,她早就走了。窦小姐虽然是个大学生,但并不崇洋媚外;她并没看好外国人那种张扬的性格和毫无内涵的情感。她的骨子里,仍就信奉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内敛含蓄和谦逊文雅。 如果窦小姐放弃出国的想法,就等于她和男友的这段姻缘告吹。她要求男友多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好好地考虑一下,一定会给他一个最终的答复。 习习的秋风,赶走了暑季的酷热。上下起伏的滑竿,并没有给窦小姐带来惬意,反而,使她有些心烦意乱。她用她穿的高跟鞋的细跟,狠踹了一下前面的轿夫。说了一句自己都没想过的话:“你们要颠死我呀!” 两个轿夫立即慢了下来 ,脚步也緩了许多。可窦小姐又踹了轿夫一脚,怒喝道:“咋这么慢,没吃饭哪?”轿夫不知如何是好,且又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觉得平时也这么抬着她走,没毛病啊。今天这是咋地了? 由于滑竿走得慢,开始落在他们后面的柳英、田甜和骑着她的二小的李慧,都催赶着脚夫追了上来。老同学田甜和她挥了一下手,到家了。柳英和李慧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声:“我们先走啦!”就匆匆地走到前面去了。那个该死的二小,平常驮着她也没这么快过,今天咋地了,是漂亮的美女李慧让他来劲了? 眼看着柳英李慧她们越走越远,窦小姐的心更烦了。她又踹了一脚前面的轿夫:“看啥呢,慢吞吞的要死啦!”轿夫们明白了,这是她心情不好,咋干都没好了。 窦小姐要耍起大小姐的脾气,谁也没办法。尤其是她身边的保姆、佣人和脚夫,都得叫她折腾得拉拉尿,那还不算完呢。一次,就因为她穿的靴子倒了一只,她也不知道哪来的邪劲,居然罚她的佣人、保姆等从天亮跪到了半夜。 总算到家了,可当保姆刚把她从滑竿上扶下来,借给李慧骑的二小就跑回来了。这要是平时,她啥也不会说。可今天,她觉得二小突然哪都不顺眼了。 二小自己感到莫名其妙,小姐居然让他光腿跪在西厢房外的青石板上。他的身后,站着两位身材魁梧的家丁,都是窦老板从社会上雇来的;个个凶神恶煞,下手毒狠。 窦老板在这大宅院里,一共养了五位这样的打手。他们的任务,就是看管在这大宅院里的佣人、保姆、脚夫、轿夫和工人,取名为保安。一个叫强子的壮汉,就是这个保安队的队长。他们每天就在这些干活的下人中巡游,对每一个下人的言行举止都进行严格的监督。只要主人对哪一位下人不满,他们就立即上前将其按住,听候主人的发落。这些人是窦老板最近才找的,他是吸取了小三(三水)逃走后给他带来的麻烦,特意从三峡那边经过精心挑选后领来的。前一些日子,窦老板见楚镇长在他之前抢了李慧的名头,恨在心里。曾一度想派人把楚镇长脚筋给挑了,但经过打听,得知楚镇长的黑势力能量比他强。他考虑再三,没敢动。对待李慧这样的美女要慢慢来,软磨硬泡;再配以小恩小惠,不信搞不到手。而对待家里的下人,最管用的办法:就是轻则罚跪,最少五个小时以上;重则就是关禁闭,把人的手脚在身后捆在一起,关进四处没有窗户的小屋里,三天不给吃喝。放出来的时候,这人几乎快残废了。而且,在窦家大院里干活的下人,不准随便外出,;不准和外来人说话;违者重罚。 坚硬的青石板,把二小的膝盖硌得疼痛钻心。晚饭被剥夺了,窦小姐要让他跪到想明白为止。二小上哪想明白去,他仔细地琢磨他这一天的言行举止,也没觉得他做出了啥错事。眼见着天黑了,他感到又渴又饿。这时,六丫跑过来,带着小姐的口信:一张红桃2扑克。(红色代表放人、黑色代表关押)说小姐要去河边走走。保安踢了他一下,他便起身急匆匆地跑到小姐面前,立即趴下。穿着熟褐色蚕丝吊带裙的小姐,表情还那么冷漠,当几个女佣七手八脚地给二小戴上每次小姐骑他时,所用的那些装备后,便搀扶着小姐骑到二小的背上。在梅花和六丫的呵护下,催赶着二小向河边爬去。路上,听六丫说,两个轿夫被关了‘禁闭’。二小的心,吓得一震。便更加胆怯、小心、努力地爬着。他的嘴被一根尼龙绳勒住,这是罚跪的时候,保安给他勒上去的。勒得嘴张不开、闭不上,非常难受。他愿意让小姐骑他,骑脖子也行,骑背也可以。就怕这么无缘无故地罚他,那种滋味,生不如死。 二小就这么驮着小姐,在峡西河边爬了很久,手掌和膝盖都疼得木了,梅花和六丫却还用树枝抽打他。快到半夜了,才往回爬。 第二天一早,窦小姐打电话问李慧,还骑二小不了?李慧回答说不用了,楚镇长用汽车送她。 王凯出车去了温州,身边又没了脚夫的李慧,早晨起得很早。这是她自从当运动员以来,所养成的习惯。昨天晚上楚镇长就许诺她说今天早晨来送她上班,她也毫不怀疑楚镇长的诚意。自己熬了一小锅牛奶,再煎一个荷包蛋;之后,再喝一杯水果沙拉,一顿早餐就吃完了。看看表,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她想再到卫生间去洗洗,就这个时候,窦小姐来了电话:问她还用不用骑她的二小了?李慧客气的婉言谢过。实际上,骑着二小并不舒服,觉得比老何的肩膀还瘦。昨天下班,二小驮着她只走到小区门口,李慧就让他停下,因为她不想让二小驮着她上那段陡坡。于是,她从二小的肩上下来,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给二小,二小吓坏了没敢要,对李慧点了一下头就跑了。 一旁的柳英笑着问李慧,用不用让我的刘五把你背上去?李慧说:“行了英姐,别气我了!你走你的,这一段路我也不是没走过。” “那我可走啦,明天赶紧把脚夫的事给解决了,别到时候让自己没面子!”说着,柳英用手拍打了一下刘五,姗姗而去。 看着大个子柳英骑在矮人刘五的肩上跃跃远去的背影,李慧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望着眼前这有四十八级台阶的陡坡,李慧十分感慨。自从有了脚夫,李慧就没自己上过这个陡坡。此时,她想到了老何、小旦,也想到了二小,又想到了楚镇长。如果他们在自己身边,都会来背着她攀上这段陡坡的。可是,仅有的二小,也让她给放走了。她叹了口气,这回只好自己爬了。可她没走几步,她的手机就响了,掏出一看,她笑了:果真是楚镇长、已经是她结拜的大哥打来的。意思是求她过去和他一起去鸡鸣山庄,参加一个全是由乡镇领导参加的座谈会。李慧答应。但得回家梳洗一下,现在,脚夫没了,正自己一个人往家走呢!楚镇长一听忙说:“你稍等一会儿,我让一个人过去帮你!”李慧也来了兴致,看看她这个‘大哥’派谁来帮助她。 没觉得过多长时间,就听汽车喇叭声响。李慧一看:正是楚镇长的汽车。只见车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一位穿着一条黑纱裙子、脚穿白色胶底布鞋的姑娘。李慧一眼就认出她来:是小胡,镇办公室的接待员。 小胡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来到李慧面前,过来就要背她。李慧不肯,因为小胡那纤瘦的腰肢和仅有1·60米的身高,让李慧不好意思。可楚镇长的汽车喇叭连响了两声,李慧知道这是在催她呢,只好在身边还有路人的情况下,跨伏在小胡那瘦弱的脊背上。小胡搂住了李慧的两条大腿,就开始爬坡。坡很陡,小胡的腰弯得很低,脸几乎快贴到前面的石阶。李慧的胯部正骑坐在小胡的腰窝处,两腿弯曲,脚则用力往上抬,两肘压在小胡的肩上,尽管她觉得不太舒服,但心理上感觉很好。镇办公室的漂亮女孩,也在她的胯下给她当马,确实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小胡这个原本乡下的女孩,虽然长得挺纤瘦苗条,但从小就干过许多农活的她,还真有股子力气。她并没费多大劲儿,就把李慧背上了李慧每天都看着眼晕的陡坡。上了坡,小胡问李慧是骑脖子还就这么背着?李慧看看她那如同啤酒瓶子一样的肩膀,因为有了老何、小旦、二小、这些瘦肩膀给她的感觉很深,就是硌得大腿根儿发麻、脚都不敢沾地。便说:“就这么背着吧,前面第三栋楼就是。”小胡往上颠了一下李慧,她把腰弯的很低,上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这样背着使李慧完全可以把身子坐直起来,真像骑马一样:两手按着她的肩头、两腿很自然地从她的腋窝垂下去,只是小胡可能有些着急,步子迈得很碎;使李慧感觉有些颠。 知道了哪栋楼、哪个单元、几楼,小胡便一气儿把李慧背上楼。进了屋,小胡放下李慧就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李慧关好门,给小胡拿了一双拖鞋,自己便去洗手间梳洗去了。小胡现在还住在镇上的女子公寓,她的家在竹溪村。高中毕业后,她的父亲托人把她送到镇上,楚镇长见她又精又灵,就把她留下在镇的办公室当了接待员。这项工作接触和认识的人很多,有时还能替镇长、书记等挡一挡,甚至她有时说的话就好使。楚镇长也很喜欢她,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心腹,大事小情都领她去。她也明白事,从不多说乱讲,一心一意地在楚镇长的身边,几乎就是他的私人秘书。她对李慧很崇拜,崇拜她的美丽、崇拜她的身高、更崇拜她的气质;她觉得李慧不应该窝在这样的一个小乡镇里,她应该在哪个电视台当女支持;或是去选美,去当世界小姐;不然,就太可惜了。 不到半小时,梳洗好的李慧,雍容华贵地出来了,小胡立即看呆了,天哪、这是一尊美神啊! 李慧看了一下表,轻启红唇笑了一下对小胡说:“楚镇长等急了吧,咱们走吧?”小胡立即起身,其实,小胡也很漂亮,按她的身高、体型、相貌,都很标致,在镇上几乎是人见人爱。可在李慧面前,她自己就显得很自卑。 小胡又是一气把打扮得雍容华贵、光彩照人的李慧,背到了楚镇长的汽车旁,楚镇长立即下车开门,用手遮挡着车门的上框,呵护着李慧上车。然后,待气喘嘘嘘的小胡也上车坐好之后,他便启动了汽车,直奔鸡鸣山庄。 从山庄回来,已是半夜。小胡早已熟睡,在小区大门口停下车,楚镇长就过来搀扶李慧下车。李慧虽然有点头晕,但心里很清醒。天生海量的楚镇长,更是没问题,他没有去叫熟睡中的小胡,而是自己解开了衣扣,松了松领带;要背着李慧回家。李慧一笑,想了想说:“咱俩是把兄妹,当哥哥的背妹妹也很正常。那就来吧!” 楚镇长虽然很亢奋,但李慧封门的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想:这个诡异美人,先封门了。不过闹闹玩玩,总还是可以的吧!于是,他弯腰将李慧背起,别看他已年近五十,但在美女面前,什么男人都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可把李慧刚刚背到坡顶,也许是走急了,楚镇长就上气不接下气了。李慧也上来邪劲了,她紧紧地搂着楚镇长的脖子,把她那喝了酒后,更加粉红艳丽的小脸从他的肩上探到楚镇长的耳边,戏谑地咬着小牙说:“这么快就不行啦,你今天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不然,我就咬你的耳朵。你现在已经不是镇长了,你就是我的一匹老马,快走,驾!”李慧一发淫威,楚镇长竟精神倍增,也许,他早就渴望李慧这样,让他痛快、让他销魂........ 从那陡坡到李慧家所在的那栋楼,只有不过百米的距离。李慧可是在楚镇长这个‘大哥’的身上,宣泄和释放了在她内心里积压了多日的闷气。上了楼,坐到沙发上的李慧,还在急促地喘息着。而叫她蹂躏够了的楚镇长,则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继而又仰面朝天地躺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口喘气,可他的表情却是喜笑颜开的。李慧坐了一会儿,起身脱去外衣,打开热水机,给楚镇长兑了一杯糖醋茶水。又从冰箱里拿出了水果和饮料,掏出水果刀,十分熟练且又水平高超地削了个苹果皮。然后,递给楚镇长。楚镇长仍就躺在地上,见李慧递苹果过来,则一把抓着李慧的手腕,把李慧拽到了他的身上。可李慧的水果刀还在手上,压在楚镇长胸口上的她,正好用水果刀对准楚镇长的鼻子。李慧咬牙笑着说:“想搞突然袭击呀,‘大哥’?多悬碰到刀尖上!” “哎呀,你想哪去了,我的好‘妹妹’!把你楚大哥当成什么人了?” “当成好人,当成大哥。当成让我发泄、让我骑乘的老马!你愿意吗?”李慧用胳膊肘压着楚镇长的胸口,用刀尖在楚镇长的脸上轻轻地拍打着。 “愿意,我太愿意了!从今后,我就是你想要发泄的、想要骑乘的老马。可我也是你大哥呀!这个,可是咱们俩发过誓的,就是天塌了,我也会遵守诺言的。” “说真的、大哥,我自从认识了你,我才体会到作为一个男人,生活在这个世上的价值。你有胆识、有魄力、有情感、有血有肉、敢说敢干,说到做到。称你是一代枭雄绝不为过。可你.......”李慧说着着,楚镇长却拍拍他的胸口。李慧明白,便毫无顾忌地坐了上去。接着说:“可你做事也要留些余地,工作上,你架空卢书记,让他没有一点说话的机会;搁谁,谁也受不了。还有,我说话你可别不愿意听啊,在县里的时候,我听说被你剁了手指头的那个养老板,放言要剁掉你的两只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的大哥,我都替你害怕了!” 李慧动声动情地话语,一下子感动了血气方刚的楚镇长。他把李慧抱坐在地板上,起身坐起来。抓过李慧的一只手,深有感触地说:“我原来,只认为你只是个花瓶,想不到,你有着这么深的心计。看来,我的那份报告没错误。同时,我得感谢你给我提个醒,谢谢,可我楚玉林绝不是好惹的!别说是这点小事,就是头些年,省里来了个开发商,要这买地建工厂。我不同意,他们买通了各层关系,强行开发。我就打了个电话,不信你问问,来了多少人?到最后,他们的厂子也没建起来!就为这,有些个上级领导想对我下手,可他没敢,为啥?我楚玉林行得正、走得直;生死的朋友遍天下。他敢!?”楚镇长说得两眼都冒着火。回过神来看看李慧,深情地说:“你说得对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会小心的!” “看上去你是又好色、又不讲道理。其实,你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为有你这样的大哥而高兴,咱们来日方长!”李慧说得也很有血性。 “唉----、时间太快了,都后半夜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来送你上班。找好了脚夫,就给我来个电话。我们家那口子,也找了个脚夫。是她妹妹给她找的,一天天连打带骂,让人看不下去眼。 楚镇长真没食言,李慧刚放下窦小姐的电话,楚镇长的电话就来了。说车已经到了,小胡已经上楼去了。李慧放下电话就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一‘嗵嗵’的、一听就是外来人。因为脚步走得很急。李慧立即开门,小胡也恰巧赶到。小胡今天没穿裙子,而穿的是一身便装:上身穿一件浅蓝色的休闲装,衬托着她的小脸非常·好看;下身穿一条皱版牛仔裤,脚上穿的还是那双白色胶底布鞋。看上去又轻便、又秀美。李慧让她进了屋,她只冲李慧笑了一下,便在门口等着。李慧立即穿戴起来:孙佳说,今天要把傻奎领来,一见面就得先镇住他。李慧重新选择了一身衣服:内衣是一件黑白细条格的纱料衬衫,下穿一条黑色紧身裙;脚蹬一双长筒黑色高跟皮靴;跟很细、尖很尖。她把长长的披肩秀发都理到脸的一侧,然后,再戴上一副深茶色的金边太阳镜。再从大衣柜里取出那件荧光黄色的斗篷式大衣披在身上。然后,冲小胡一努嘴:小胡立即蹲下,李慧开门直接跨上小胡的脊背,小胡起身驮起李慧就往出走。李慧回身把房门锁好,绾起大衣的下摆,双肘压在小胡的肩上,两脚往前抬高,以免触到楼梯。小胡走得很快、喘得也很急促;尤其是下那道陡坡,她的喘息声就像拉的风箱。李慧没管这些,她倒很满意这一早就给她带来惬意的小胡。 坐到车上,楚镇长看了一眼李慧,脸色有些绯红地说:“打扮这么漂亮,我都不敢看你了!” “那好啊,专心开你的车!”李慧说着,摘下眼镜。身边的小胡看着李慧说:“李慧姐,你长得好像那个香港演员吴家丽吔!我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很美的啊!只是吴家丽的脸比你宽一些,稍大一点而已。”倒是小姑娘,都有追‘星’的嗜好。李慧只笑了笑,没做声。 汽车很快地就到了储蓄所,李慧下车,和楚镇长挥手再见,汽车开走了。由于李慧是坐汽车来的,除了主任和保安,其他人还都没来呢。紧接着来的不是储蓄所的员工,而是镇西生态园的赵兰兰。一身粉红色的缀花旗袍,裹着她那丰满的身段。手擎一把红色的遮阳伞,骑着她那长相怪异的‘二扁头’,急匆匆地来到了储蓄所。保安说还没营业呢,人还没来全呢。赵兰兰说她有急事要用钱,主人出去说:“实在是不好意思,真没营业。这才几点?有啥事啊?” “养了一批新鱼种,人家货已经送到了,等着钱呢。我就着急来了。”赵兰兰说罢,从脚夫身上下来。主任对他说:“你怎么也得八点以后来吧,因为得先入帐,归类、分理等。这又是银行机关,没到上班时间,不便在这久留你。不好意思啊!” 赵兰兰刚明白过味,不好意思地起身告辞,说过一会再来,便骑上脚夫走了。 田甜、赵姐、柳英先后赶到,从脚夫身上下来都好奇地看着李慧。尤其是柳英,笑着说:“哎呀-----、你没了脚夫怎么来的还倒比每天都早了!咋来的?” “坐汽车来的,是他们送我的。”李慧便说边看着柳英手里握着的一根鞭子。细一看,是用红蓝白三色线绳编的。柳英说:“想哪去了,我姑娘要根鞭子,她爸爸给她做了个陀螺,我刚在路上买的。以为我用鞭子抽脚夫哪?可能吗?” 这时,孙佳坐在哑巴背上的藤椅来了。大家看着哑巴被藤椅压得那痛苦样,和孙佳坐在藤椅上那舒服的样子,都有话没说出来。见了李慧,孙佳告诉她:“不用老乔他们去了,三姑待一会自己来,还要办点别的事。”说话间,窦小姐也坐着滑竿来了。两个轿夫脸色苍白、且小心翼翼。在滑竿上还冷若冰霜的脸,一到储蓄所就立即笑容可掬地跟大家打着招呼。轿夫抬着滑竿回去了,跟来的二小留下,去了后院。 在脚夫的休息室里,老乔一来就拿张报纸看上了;哑巴为了不又绑又系的,嫌麻烦,就那么背着藤椅坐在那儿;刘五说昨天晚上没睡好,柳英家来了好多客人,喝酒喝的很晚。所以,早晨一来就躺地上睡觉,二小还是个孩子,跟他们没有多少语言,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儿,不声不响。二根一向不爱说话,看上去愁眉苦脸,还直要吐。 看到二根这个样子,老乔放下手里的报纸问他怎么了?二根还没来得及回答,起身就往厕所跑。老乔也起身跟了过去,嘴里还自言自语地说:“这是做啥子,生病了噻?” 来的这些脚夫中,老乔是大哥。一开始来的时候,寨子里的乡亲们、尤其是鲁三姑,特意叮嘱他:“你是大哥,都一起离家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好这些弟兄们!” 来到峡西镇,这些一起来的弟兄们,都各自有了雇主。只能在上班时才能在一起。平时,都在女主人家里,谁也联系不上谁。要说照顾,只能在见面时,互相问一问,也就算关心了。老乔看到二根这个样子,跟他一起到了厕所。只见二根止不住地吐,表情非常痛苦。老乔问他什么,他也直摆手。这时,刘五、二小也过来了。刘五说:“是不是吃坏了?" 终于吐差不多了的二根,没有回答大家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这个脚夫我不想干了!”大家一阵纳闷。 原来,自从二根给赵姐做了脚夫,就一直很不开心。开始,赵姐像防贼一样啥都防着他。二根想,这很正常,谁家来了个生人开始也不习惯。他便尽心尽力,力图给主人一个好印象。除了把赵姐驮回家,还帮着干这干那;连卢书记都对他挺好。可赵姐这个人大概是根本看不起穷人,始终没给过二根好脸。每次吃饭,都让他吃剩饭。甚至,有的剩饭已经变质了;弄点辣酱一掺和,就让保姆给他送来了。久而久之,二根的胃和肠道就出现了问题:无休止的跑肚拉稀,难以忍受的胃肠疼痛;把一个身强体壮的山区汉子,折磨成了一个病夫。这还不算,赵姐还经常对他无故谩骂。凡是她心情不好、情绪不对,都拿二根撒气。而且,骂得很难听。 二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已经够能忍气吞声的了,但这种虐待不好忍受。老乔、刘五都无话可说,但也希望他咋也得挺到下月发完钱再走。老乔掏钱让二小出去上药店,去给买一盒氟哌酸。然后,他和刘五搀着二根回到休息室,给他腾出个地方让他躺下。哑巴在墙角已经睡着了,老乔给二根拿来了水,这时,二小已经买药回来了。老乔和刘五帮着二根把药服下,告诉他午饭时,去买两个鸡蛋吃,鸡蛋是把干的。 孙佳接到了三姑打来的电话,说她正骑着傻奎往峡西镇这个方向走呢。傻奎走得很快,一会儿就能到。 孙佳看了一眼李慧,半开玩笑地说:“你那匹难以驯服的马来了,就看你这个驭手的了。” 李慧扬了一下她那张白嫩的脸,看着孙佳,想了一下说:“都是人,他毕竟不是牲畜,再傻的人,也有他的灵性。” 好信儿的田甜,跑到门外,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很失望地撅着个嘴回来,孙佳笑了一下说:“看把你急的,鲁家寨离这镇上有十几里路,能那么快吗?三姑是个猴急,可能刚出寨子就打的电话,等着吧!” 还真让孙佳说对了,都过了中午了,穿着花格上衣、深红色裤子的三姑,手拿一根皮鞭,十分妖冶地骑着蓬头垢面、身上只穿着十分破旧的背心裤衩,而且又光着两只脚的傻奎来到了储蓄所。到了储蓄所门前,鲁三姑按着傻奎的头,用手中的鞭子轮了傻奎一下,吆喝他蹲下。傻奎瞪着眼睛,呲着牙;大家才发现傻奎的嘴里还含着一个小皮囊。是用一根细绳穿过皮囊在脖子后系了个死扣。三姑说这是他妈妈怕他总偷东西吃,给他勒上的。傻奎的肩上垫了一个厚厚的、用大绒布包裹的垫肩;浑身上下确实很脏,鼻孔里淌着鼻涕;嘴角淌着哈喇子,而且是满身的泥污。个子大约有刘五那么高,三姑说他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智商还停留在五六岁的年龄段,一般的话,是听不懂的。 李慧一看就呕了,弄这么个傻子在身边,赵姐说的对,这不是缺心眼吗! 鲁三姑看到美女李慧的表情,猜到她肯定是嫌傻奎太脏了。便上前把傻奎身上绑的加厚垫肩和她在铁匠炉刚打的一副脚蹬子解下来,再解开系着傻奎口中的皮囊的细绳,用鞭子打了一下傻奎,指着峡西河的方向让他去洗洗;傻奎点了一下头,嘴里发出牛一样的粗声跑去了。鲁三姑在家时,根本没有管理傻奎的生活,一天天只是给他点吃的、喝的、手握着鞭子骑着他去这去那,不听话就是一顿打。哪里是什么调教,就是像对待一个牲畜。实际上鲁三姑也早就够了,巴不得谁把他领走。既然傻奎的家已经放弃了对他的管理和抚养,她也不愿意管这个一天天只知道吃的傻子。虽然到哪去能当马骑,当凳子坐;但在这么一个小山寨里,一个女人骑着邻居家的一个傻子,好说不好听。再一个就是傻奎太能吃和太埋汰。后来孙佳打电话告诉她说李慧对傻奎产生了点兴趣,让她把傻奎调教、训练得好一点,然后送来。鲁三姑可没少下功夫,她知道李慧是谁,那么一个大美女要骑这个傻奎,可别骑两天就不用了。所以,鲁三姑反复叮嘱傻奎,不能见啥吃啥,一定要听话。人家可是城里人、是个大美女,要是把人家惹生气了,把你扔在外面饿死你! 傻奎洗完回来了,弄了满身的泥水;不但没看出干净,反而觉得更下不去眼了。三姑上去就抽了他一鞭子,把个傻奎抽得一抖。三姑指着李慧对傻奎说:“你要这么埋汰,人家就不要你了!” 傻奎一看李慧,立即呆住了。然后,他猛地跪地地上,先是朝李慧竖起大拇指,嘴里发出牛一样的声音:“唉----好看,唉----真好看。嘿嘿嘿----”虽然声音混浊,但也能听清楚,他是在夸李慧长得好看。尤其他那‘嘿嘿嘿’地一笑,让人觉得他并不十分地傻。只见傻奎朝李慧磕了一下头,然后起身再跑向河边,他的意思是他这回要好好洗。包括李慧在内,大家都笑了。三姑笑着说:“他妈的,连傻子都知道谁是美女!” 不算长的时间,傻奎这回洗完回来了。还别说,这回洗得还真干净;脸、胳膊、大腿、脚,都洗了。虽然看上去还觉得埋汰,但比刚才强多了。傻奎洗完回来,来到李慧面前又跪下了,连磕头再抱拳,意思是乞求李慧收下他。 没人劝李慧留是不留,李慧也不看别人。她看着傻奎看了很久,鲁三姑过来把刚才卸下的垫肩和脚蹬,又都给傻奎绑上。赵姐和田甜看了都要跃跃欲试,并说回去也给自己的脚夫弄这么一套装备。孙佳来到李慧身边,捅了她一下问:“留下吗?不行就让他回去。” 傻奎还跪在地上,傻呆呆地张着嘴,等着李慧的决定。想了很久的李慧,终于冲孙佳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李慧就这么个动作,就把傻奎乐得一蹦多高。然后,他再次给李慧连磕几个响头。三姑过来又把他嘴里含着的皮囊塞入他的口中,并从他的脖子后把细绳勒紧系死。对李慧说:“我们都没法劝你留是不留,因为他身上确实有很多毛病。这个皮囊平时一定要带上,他自己都习惯了。别看带上这个皮囊嘴爱淌哈喇子,却能板住他见啥都想吃的毛病。他很能吃,而且总想吃;还记吃不记打。这鞭子、还有这绳子、晚上睡觉一定要把他捆住,嘴也得堵上,他也不反抗。不然,你会受不了的。他很有力气,在家玩时,他能驮动我和儿媳两个人,有股子傻劲。记住,一天不打都不行,不是虐待他,他就这样。.......”看到李慧收下傻奎,鲁三姑觉得如释重负,便把自己一切要说的都说了。余下的,就看李慧自己的调教了。 由于是工作时间,就是不用主任说,大家也觉得不应该把这事拖得时间太长。尽管没有顾客,也不是那麽回事,没有规矩何成方圆?事情也就这么定了,美女李慧愿意留下傻奎,按说,李慧是个富有挑战精神的女子。除了嫌傻奎太脏,其余的毛病对她来说都可以改掉。什么人都是在于引导、在于管教,重毒出孝子、娇养无一儿,好驭手下出良驹;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三姑就像了却了一个心病一样,说出话来都很轻松。她要到镇上的超市和农机供销社去走一走,孙佳让她骑着哑巴去、而李慧则让傻奎去再给她当一回马,顺手把皮鞭给了她。三姑笑了一下说:“好吧,骑他这么多日子了,突然自己走还真有些不习惯,那就不好意思了!”李慧则说:“不管咋说,他也是来给我做脚夫的,至于佣金或是劳务费还没谈呢。” “我鲁三姑说出话来,也是板上钉钉的。当初,我就说谁要领走傻奎,我一分钱也不要。因为他是个理智不健全的人,指着他出来挣钱,那是骂人。他家都不要他了,我只是想别让他流落街头,像那些乞丐一样。你能收下他,给他吃饱、给他穿暖;是他的福气,我也就心满意足了!”鲁三姑这一番话说得很仗义,李慧就愿意跟这样的人办事。既然人家把话说得这么痛快,我李慧也不是差事的人。她看了看鲁三姑把头一扬,然后歪着头对鲁三姑说:“三姑真是个豪爽之人,话也说得痛快。既然三姑这么说了,就请三姑放心,吃饱穿暖这不是个问题。” “你李慧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你和孙佳对老何的帮助,有目共睹。现在,他老何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不都得感谢你们这两个贵人。一个傻奎,就当我们送给你了。就两点:别让他饿着、冻着就行!”三姑是个场面人,说的话都能感动人。李慧一听到老何的日子过得很好,心里很是欣慰。 “还是那句话,三姑就放心吧。从今后,他傻奎就是我的人。我会好好待他的!”李慧说完,扶着三姑骑上傻奎,孙佳又跟三姑说几句话,三姑就催打着傻奎逛市场去了。 听说鲁三姑来了,老乔、二根和刘五都出来和三姑打着招呼,三姑就骑在傻奎的肩上和老乔他们说着话。这时,李慧孙佳和田甜柳英等都进屋了。柳英走到李慧跟前说了一句:“感觉出来,这个傻奎是真听你的。傻人也有他的意愿,看来这傻奎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不知道历史上是哪位哲人说的:美女是有她自身的魔力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并不只是用来形容美女们美的程度,历史上也确有这样的传说。在美女面前,男人的形象自不必说;就连女人自己也一看到美女就自卑。除此之外,一些个牲畜也对美女有感觉:比如,猪、毛驴还有孔雀等,就拿毛驴来说,美女骑它时,它老老实实;要是一个男人骑它,它不是贴墙根、就是钻栅栏等,就想把你给刮下来。这倒不是拿傻奎跟牲畜比,只是说这意思。有的牲畜都对美女有感觉,何况是人?李慧一句话说得好:他毕竟是人嘛,是人都是有他的灵性的。 鲁三姑逛了一圈回来,要回家,被孙佳给劝住了。既然来了,咋也得到家一叙。并让李慧也过去。孙佳要给家里打个电话,让陈嫂过来接一下。一旁看明白了的窦小姐,对孙佳说:用她的滑竿,一会儿就到,她则骑着二小回去。 下班了,窦小姐的滑竿来了。按着窦小姐的吩咐,滑竿去给孙佳她们用。孙佳也告诉了柳英,又和其他几位姐妹客气了一下,都说家里有事,告辞了。 孙佳让三姑坐滑竿,自己坐上哑巴的藤椅;三姑觉得孙佳坐得真舒服。李慧也按照三姑教的,两手按着傻奎的头,一脚先踏进脚蹬,再一骗腿就骑上了傻奎的肩头。把两脚都踏进脚蹬子里,两手按着傻奎的头,欠了一下屁股找好坐姿。李慧感觉这个舒服。 孙佳坐在哑巴的背上头前走,滑竿抬着三姑跟在孙佳旁边,李慧骑在傻奎的头上,手里握着皮鞭;她还有些不习惯。柳英则催打着刘五在她旁边说:“好马是训出来的,打下什么底,是什么底。你看他那身上的道道鞭痕,那不都是抽得啊!他不是刘五、不是老何、也不是小旦,他是一个一根筋的傻子。看样子是有股子蛮力,还得继续调教啊!” “我会的,就是一开始,还有些怯手。”李慧正说着,三姑说话了:“你可别怯手,她(指柳英)说得对:他傻奎是个单细胞的一根筋,你可别不好意思啊!打下底了就不好改了。” 李慧被大家说得,突然来了兴致,快趟入水里的时候,傻奎犹豫一下,李慧便给了他一鞭子,傻奎则立即趟入水中。李慧心里一笑:真爽! (26) 过了峡西河,上完了河边那道漫长的石板坡,孙佳就让抬着三姑的滑竿停下,因为此时,孙佳早已给陈嫂打了电话,陈嫂已经来接来了。孙佳知道窦小姐家的规矩,便让陈嫂在路边的小卖部买了一些汽水和麻花、点心等吃的东西给了两个轿夫,两个轿夫一边吃着、一边抬着滑竿走了。此处离孙佳的住所也就有三百多米远,在孙佳的授意下,陈嫂不由分说地驮起三姑,向家走去。 在孙佳的府上,陈嫂在孙佳的旨意下,弄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这时,大林也恰巧回来了,见了三姑一顿问好。大林看看桌上,问还加点什么不了,三姑说:“就等你坐下了,啥也不缺。”陈嫂服侍大林坐下,大家这才开始动筷儿。桌上,三姑拉开了她那令人难以插嘴的话匣子,孙佳、大林、柳英和李慧听得倒也津津有味。三个脚夫中,有两个大吃。孙佳让陈嫂买了二十个馒头、又炖了一锅麻辣烫之类的菜,再送过去一瓶‘川酒’,让他们几个也一顿暴饮暴食。 吃完了晚餐,三姑被孙佳两口子留下了,说第二天再送他回去。柳英和李慧看看已经很晚的天色,告辞了。吃饱喝足了的傻奎,打着饱嗝,迈着有力的步子,跟在刘五的旁边。骑在他俩头上的李慧和柳英,也都面带倦意。傻奎又一个饱嗝的气味上来,把李慧熏得差点吐了。她狠狠地给了他一鞭子,傻奎还以为李慧嫌他走得慢,立即加快了脚步,把李慧倒给气乐了。柳英催打着刘五跟上,提醒李慧说:“咋没看见傻奎嘴里的皮囊啊?”李慧抓着傻奎的头发一看,是啊,咋没了呢?她又给了傻奎一鞭子问:“你嘴里的皮囊呢?”傻奎唔啦半天也没说清楚。这时,是孙佳打来电话,说傻奎嘴里含着的皮囊落在哑巴屋里了,只好明天上半时带去了。李慧也就没太在意,则鞭打着傻奎继续赶路。傻奎的体力似乎不比刘五差,但他走路觉得没有刘五稳。尤其是趟入峡西河时,不是试探着往前走,而是不管深浅就往里冲,把水花溅得多高。旁边的刘五都没法和他一起走。柳英说:“真是个傻奎,啥都不管不顾的。”李慧只好又给了他一鞭子,让他慢点。 “早呢,正经得调教一阵子呢。”柳英看着傻奎样子,对李慧感叹。 “慢慢来吧,他毕竟不是一个健全的人。看他身上的鞭痕,就能看出他挨了多少打。我不想像对待牲畜一样对待他,那是三姑在没耐心的情况下,对他的发泄。现在,他是我的脚夫,我得用一套系统的调教方法,来对他进行一系列的管理。我倒要看看我能把他开发成什么样?”李慧似乎很有把握。 过了峡西河,已经华灯初上。阵阵秋风,已带来习习凉意。柳英拿过李慧手中的鞭子,细细地看了看。李慧问:“怎么,也想弄一根?” “看着你握着这鞭子骑着脚夫的样子,感觉非常的不一样。是神气、是冷酷、还是像个奴隶主?或是像个女王!反正感觉就是不一样。”柳英十分感慨地说。 “是心态发生了变化了吧?我也想了,鞭子在咱们手里和在三姑手里感觉不是一回事,完全是两种心态。三姑是看他傻,用鞭子打他是管他;而鞭子在我们手里,给外人感觉就是没拿他当人!”李慧说得似乎也触动了自己的心,是啊,谁拿脚夫当人了?包括心地善良的孙佳,那哑巴不就是她的一匹马吗? “这个问题就别去细琢磨了,什么当不当人的,现在,有钱就是硬道理。没钱就不是人!让你干啥就得干啥。你知道窦小姐家的佣人和脚夫吗?他们全和奴隶一个样。这是窦小姐自己说的,她没说的呢?”柳英看问题很开,她并不想去细究什么道理,什么能过得去就行。 在攀登小区里那段陡坡时,李慧的肆虐心理突然迸发,尽管傻奎登完了陡坡已经气喘嘘嘘,李慧还是一手扯着他的头发,一手用鞭子抽打着傻奎催他快走。 到家了,傻奎一直把李慧驮到楼上。开门进屋,李慧发现问题了。因为傻奎从鲁三姑交给他,就一直光脚。秋天的晚上,过峡西河时溅得一身水,到现在还没干。李慧进到屋里,看着一身泥水的傻奎,她决定以后就让傻奎在屋子里爬吧。于是,她厉声告诉傻奎,爬着进来,不能站起来。傻奎不知道听不听别人的话,反正是非常听李慧的话,让他爬就爬。李慧让他爬进卫生间,脱去背心,让他在喷头下好好浇一浇。她自己也脱去皮靴和大衣,换上拖鞋来到卫生间,拿出一把刷子,从脖子到大腿,一顿给他刷洗。又给他找出两件老何留下的背心裤衩,让他换上。傻奎洗完擦干,李慧厉声告诉他,以后在屋里只能爬!傻奎点点头。 要睡觉的时候,丈夫王凯回来了。见到傻奎说:“找到脚夫啦?” “找到了,但是个傻子,不要钱,给吃给穿就行。”李慧说着问丈夫吃饭没有,王凯说还没呢。李慧让傻奎在原来老何呆那个地方歇着,然后,就去给丈夫做饭。 王凯很累,吃完了饭,洗洗就睡去了。三姑嘱咐的话,李慧全给忘了。这下子可坏了,趁李慧他们睡去,傻奎起来到厨房把王凯吃剩下的饭菜全给抓吃了。而且还拉拉一地。然后,在睡觉时大喊大叫。李慧和丈夫起来一看:我的妈呀! 刚刚入睡的李慧两口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叫给吓醒了。李慧一拍脑袋:唉呀,孙佳跟她说过的。怎么给忘了!可当她起来到厨房一看:我的妈呀,李慧顿时都要气疯了。王凯吃剩的饭菜,李慧都用盆扣好,有的还放人冰箱里;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都让傻奎拿出来抓着给吃了。而且,还弄了一地,磨磨叽叽弄得哪都是。见李慧来了,傻奎立即坐了起来,满手满嘴的油渍,穿的背心和裤衩上,也都抹得都是油污。丈夫王凯一看这样,回头埋怨李慧咋弄这么一个傻东西来。还不要钱,就是倒搭,也不能弄这么个东西,这也太祸害人了! 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慧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气得坐在椅子上急喘。看到丈夫气那样,李慧一摆手说:“你去睡去吧,我自己来。”王凯还真不敢多说话,怕把李慧惹烦了。长叹了一口气,到卫生间去拿撮子和抹布,进厨房去收拾去了。李慧看着还在咧嘴傻笑的傻奎,顿时想起了孙佳和三姑说的话,抓过门旁放着的,三姑给她的皮鞭;高高的举起,但她没有往傻奎身上抽打,而是狠狠抽在自己坐的椅子上,吓了傻奎和丈夫一跳。此时,她的脸都气青了。换一个人,都得对傻奎大打出手。可是李慧没有,她觉得这个事自己有责任。缓了口气,她去拿来了三姑给的专捆傻奎的绳子。过来踹了一脚傻奎,然后,用绳子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再拽过一条毛巾来,狠狠地塞入傻奎的口中。奇怪的是,傻奎对这一切,一点也不反抗。也许是以前在家和三姑都把他给捆惯了,他可能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而老老实实地接受惩罚。 丈夫收拾完了厨房,出来一看李慧把傻奎弄成这个样子,苦笑了一下说:“这样他得多难受?算了,明天再换一个吧!” “不、我一定要把他给调教过来!”李慧的情绪仍然没有平静下来。 “何必呢,又不是找不到脚夫了。现在,我听说镇上的劳务市场有的是脚夫。”丈夫还是劝李慧放弃傻奎。 “孙佳和鲁三姑把他交给了我,咱咋也不能仅一天就把人给送回去吧!”李慧看着傻奎,又看看王凯,咬着她那洁白的牙齿,无奈地说。 听了李慧的话,王凯也很无奈。站起来过去抚摸着妻子的肩膀,口气缓下来说:“那也只好这样了。我是怕他着罪,所以才这样说。既然这样,那就这么着吧!” 这一宿,李慧起来好几次,当她看见傻奎在捆绑和把嘴塞住的情况下,睡的居然挺稳,但从他那表情上看,他是很难受的。但好像也习惯了。这可是孙佳和三姑都嘱咐过的,李慧说啥再也不能忘了。 王凯说他要去天水,有可能得去三天。李慧涌到他的怀里,喃喃地说:“你太辛苦了,我想托托人把你安排在县里开个小车,咱不去遭那个罪了!” “我是男人,让你生活好是我天职。苦点累点都无所谓,只要天天看着你总这么漂亮,遭点罪也值!对了,昨天晚上回来还给你带回两件在温州,非常流行的旗袍和裙子;叫傻奎给弄得差点给忘了。来亲爱的,穿上看看!”丈夫说完,从兜子里掏出两件时装:一件是粉底碎花紧腰短旗袍;另一件是大红綴花点钻的露肩晚礼裙;并让李慧都穿上试试。李慧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人再长得漂亮,穿啥都好看。王凯从外地给李慧往回买衣服,从来就没觉得买错过。 干活麻利的李慧,不长的时间就给丈夫弄完了早餐。王凯匆匆吃完走了,李慧这才过来给傻奎松了绑。李慧在家里穿的是一件粉色吊带裙,洁白、丰满、圆润的肩头和性感高耸的胸部,以及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都让傻奎看得发直。李慧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来气,一把拿起皮鞭问傻奎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傻奎嘿嘿一笑,摇摇头。李慧给了他一鞭子,说他昨天晚上偷吃饭的事,傻奎瞪着眼睛想不起来。李慧又给了他一鞭子,他还摇摇头。昨天晚上因为丈夫在,李慧压下了满腔的愤怒,她本想好好地打他一顿,想一想还是算了。慢慢来吧!李慧用鞭子指挥着傻奎先去卫生间洗脸、洗手处理宿便,完事再让他洗手打肥皂等等。就像教小孩。 指挥完了傻奎,李慧自己也忙了一身汗。看着傻奎脚底又黑又厚的硬茧,李慧一步也不想让他起来行走,就让他练习爬吧。她不想让他刚起来就吃,看看时间还早,李慧决定让他驮着自己在这屋子里爬一会儿·。她拿过一个椅垫,用细尼龙绳绑在傻奎的背上。然后,又将三姑在铁匠炉打得那对脚蹬挂在傻奎的后背两侧,骑骑试试,觉得挺舒服。傻奎老老实实地趴在那,任凭李慧摆弄。李慧觉得穿拖鞋踩脚蹬子不得劲,就给了傻奎一鞭子让他往门口鞋架那爬,傻奎爬得很快,几步就爬到了。李慧就坐在傻奎的背上拿出一双高跟鞋穿上,这回将两脚踏入脚蹬,感觉很好。傻奎的嘴里还含着昨晚上塞进去的毛巾,李慧给拽了出来。傻奎立即大口喘气,他好像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做错了,所以,现在表现得很温顺。李慧把脚蹬子放在他脖子的两侧,两条雪白的大腿从傻奎的脖子两边垂下,踏在脚蹬子里。一手扯着他的头发、一手挥着鞭子抽打着傻奎的屁股,让他在这屋子里里里外外地爬。傻奎爬得并不快,因为李慧把他的头发拽得很疼,他高高地扬着脸,大大地张着嘴;表情十分痛苦。李慧却觉得这回可有了玩的了,明天再给他戴一个嚼子,就不用那个皮囊了。 李慧吃早餐,也没从傻奎的身上下来,她想要想调教好傻奎,首先要让他练习耐力。再一个就是让他练习忍受,包括:饥饿、疼痛、冷热和沉重。所以,她就骑在傻奎的背上吃完了早餐。同时,也把傻奎吃的早餐给他放到地上,就让他那么一边驮着李慧、一边吃。李慧觉得傻奎并不是能吃,而是不知饥饱。孙佳的哑巴能吃,可吃完就不再吃了;傻奎不行,只要有吃的,他啥时候都吃。就这一点,就够李慧调教一阵子了。 李慧觉得傻奎吃东西可真有一套,爬在李慧的屁股下面也照样吃了七个馒头、而且什么菜也没吃;之后,仅仅是喝了一小盆水,他这顿早餐就吃完了。李慧想他是不是在家的时候饿的,总也吃不饱,才偷饭吃。 上班的时间到了,李慧让傻奎爬到门外,蹲那。她给他佩戴好垫肩和脚蹬,自己也穿戴完毕。就在楼道里骑上傻奎,由于他们这栋楼每层的高度接近三米,傻奎身高又十分矮小,骑在他的肩上即使上下楼,也不碰头。回头锁好门,就用鞭子抽打着傻奎下楼。 傻奎让李慧感觉到不管怎么骑他、坐他,甚至有点虐待性的对待他,他都毫不在乎。用鞭子抽他、用脚踢他、也都能忍受。他还真不像有些傻子那样有点驴脾气,除了半夜大喊大叫、抓吃东西和埋汰外,别的就没啥了。 李慧从每天让他坚持洗澡开始,先从卫生上入手,让他干净起来;吃这方面:李慧决定每顿饭让他多吃,而且不能做得太好吃;吃不下去,就用鞭子抽他、逼着他吃。让他以后一见到饭就够了,放到他的眼前,他都不想再吃一口。这期间李慧还真研究了傻奎半夜大喊大叫的问题:在丈夫出车的第二个晚上,李慧不想让他吃饱就睡;还特意骑着他屋里外头的一顿折腾,感到他确实累了,才让他躺下休息。而李慧并没睡,她想看看傻奎还起来不了;究竟怎么引起的他大喊大叫的。而且,李慧照样还在厨房放了许多吃的东西,她也没捆他、也没往他的嘴里塞皮囊;她倒要看看他还起来抓东西吃不了,还大喊大叫不了。傻奎睡觉睡得很死,鼾声并不大;李慧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睡的那个死样,兴致上来,她把她那两只雪白的脚,抬起来放在他的胸口上;他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即使李慧在脚上用了点力,而且、还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肚子、胸口、嘴等处都用力踩了踩,他都没反应。就这么坐着能用两个多小时,李慧仿佛觉得自己都睡了一觉。但是她的两只脚,始终在傻奎的脸上放着。李慧看看表,都后半夜了。她也真困了,可是她还想再看看傻奎到底还半夜起来不了。她起身倒了一杯水,回身又坐在椅子上,自然不自然地又把两只脚放在傻奎的胸口上。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傻奎的睡相。她猛然想起了央视《水浒传》中的那个武大郎,嘴角、眼眶、还有那一脸的硬肉;他们是双胞胎吧?李慧在胡乱猜想。 这回李慧可真的睡着了,傻奎的一翻身,才把她碰醒。她的两脚已经搭在傻奎的腮帮子上,就这样,傻奎也没醒。李慧一看表:都后半夜三点多钟了。傻奎是也没叫、也没喊、也没半夜起来吃东西;李慧得出一个结论:以前,傻奎是在饥饿和打骂中生活。每天吃不饱、只能半夜起来偷着吃;被发现了就挨打,所以才半夜惊叫;李慧狠狠地一拍大腿,起身回屋睡觉去了。 根本没用怎么太下功夫的调教,傻奎就按照李慧的要求和想法,去做他要做的事。每天回来,首先要去卫生间,从上到下一顿冲洗;有时,李慧换完了衣服过来用搓澡巾用力给他推推后背。傻奎又竖大拇指、又点头拜谢。然后,换上头一天洗干净的衣服,再按照李慧的要求,把脱下的衣服洗了。让他洗衣服时,李慧是手持皮鞭看着他洗;等他洗干净了,李慧则拍拍他,还给他一个大拇指。傻奎嘿嘿一笑,弄得李慧心里也挺高兴。 看到傻奎可喜的变化,就连极力反对留下傻奎的丈夫王凯,也对李慧深表叹服。都说是江山易改、本性南移,可李慧则利用还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就把傻奎多年养成的毛病,给改过来了。为这,她也确实熬了不少夜、下了不少功夫;而在李慧的心理,这才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李慧为了骑乘舒服,根据傻奎的身高和体型,又对他身上的垫肩、脚蹬等骑具进行了按她想法的改进。垫肩不用太大太厚,脚蹬也不用坠绳太长;嘴里则更不用塞什么皮囊。而是在骑着他的时候,为了不总抓扯他的头发,给他戴上了口衔;原来三姑给她的是用皮裤腰带做的皮鞭,对傻奎已经没有了刺激;打他三下两下他都不知道疼。李慧便到日杂商店买了根二尺长的氧气带,回来在手握的地方,包缠了一块红布。握了握感觉挺合手,又在傻奎的身上试了一下,抽得傻奎一颤,咧嘴看着李慧、两手成遮挡姿势。李慧再往自己手心上轻打了一下,哎呀、很疼!吃完了晚饭,李慧便骑上傻奎,和丈夫王凯下楼,听说镇文化宫门前有露天电影,正好去看看。完全是按照李慧的要求装扮起来的傻奎,引来了众多女骑手的好奇;因为峡西镇的女人在储蓄所女人们的影响下,已经把骑脖子,当成了提高自己身价的标志。有的女人宁可少买一件衣服,少吃点、少喝点,节省下来的钱雇一个脚夫,目的就是为了在面子上、在身份上,获得一份心理上的平衡。而随着脚夫的日益增多,听说楚镇长和张镇长研究,要在峡西镇开展一特色的旅游项目:组织一批年轻力壮的脚夫,提供给外来观光的游客。让他(她)们骑着这些有特色的‘马’,在峡西镇观光游览。 李慧也毫不掩饰自己的独特,反而,在大家围观、讨教、羡慕、议论的同时,悠然自得地骑在傻奎的肩上,脸上露出更加惊艳的美貌。很多人的眼睛都没看电影,都一直看着李慧。看着她这位高大美丽的年轻女子,骑在一个丑陋、矮小的傻男人头上,让人心跳不已。再加上李慧身穿黄色大衣、脚穿黑色长筒皮靴;手持皮鞭、脚踏马蹬。而矮小的脚夫则衣衫简陋、还光着两只脚........谁看了谁都会心血沸腾。人群中,李慧好像看到了田甜,她正骑着老乔和三四个镇工商所的女孩在一起说笑。那几个女孩个个也都骑着脚夫,李慧认识的,就有张颖和王艳华;肥胖的王艳华,把她胯下的脚夫压得有点站不住,不停地倒着脚。可变化无常的川东天气,没等电影演完,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幸亏王凯带着雨伞,撑开雨伞就呵护着李慧往回走。已经习惯了用鞭子的李慧,一手拽着勒在傻奎嘴里的口衔的带子,一手用皮鞭抽打着傻奎的后背,在瞬间骤起的风雨中,往家疾走。傻奎那光着的两只脚,踏着雨中的路面,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街上,此时已经一片混乱。 雨基本上下了一宿,地处渝北、陕南、鄂西的这个地区,一年四季的雨水频繁,已成为这里的一大气候特点。丈夫今天休息,一大早就打着雨伞去了市场。李慧今天睡了个好觉,王凯起床后,拍拍李慧的脸让她多睡一会儿。可她是个爱起早的人,丈夫前脚走不大一会儿,她就起来了。她不知道傻奎醒没醒,只是咳嗽了一声,傻奎就在外面敲门;李慧让他进来,傻奎就推开门爬着进来了。而且,也不知是啥时候他自己已经把李慧在屋子里骑他的那套装备都绑把好了,乖顺地爬到李慧的床边,李慧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又抻了一下懒腰,然后,只穿一件白色睡衣的她,慵懒地从床上就骑上了傻奎的背上。两脚伸出用脚尖勾起红色的高跟拖鞋穿上,接着,用手一拉傻奎的头发,傻奎就往门外爬。先是到厅里和那两个房间看看,然后,再去厨房和阳台;傻奎现在被李慧练得,要对她的肢体语言心知肚明。她骑在他的背上,他看不到她的脸。因此,她拍一下他的脸、拉扯一下他的头发,或用手指敲他的后脑.......他都得明白是啥意思。傻人是一根筋,他要记住的东西,一个正常人都记不住的他能记住。在家里,李慧的鞭子已经快没用了,只是在大街上为了显示威风才用。 傻奎驮着李慧,在房间了到处看了看,便用手一拍傻奎的屁股,去卫生间。到了卫生间门口,傻奎按要求在门口等着,李慧进去。一切都处理完了,李慧出来骑着傻奎回房间,换上干活的衣服去做早餐。这时,李慧就不骑傻奎了,让他去他呆的那个墙角呆着。麻利的李慧,一会儿就把早餐做好了,这时候,丈夫王凯也回来了。他买了一些新鲜菜以及肉、蛋、奶等生活必须品,放好之后去洗漱一下,就准备吃早餐了。和每顿饭一样,傻奎是趴在地上,李慧坐在他的背上,和丈夫一起喝牛奶、吃荷包蛋;再吃一些火腿面包,一顿早餐就算完事。而傻奎则在李慧的屁股下努力吞食着李慧专门给他买的十个馒头和一小碟辣酱,旁边还放着一碗白开水。傻奎现在顶多能吃六个馒头,而且,吃不下去还要挨鞭子。现在,他再也没因为饥饿而半夜偷吃东西了,每顿饭吃饱了之后,李慧用鞭子强迫他吃,他都不吃了。为了增加他的体能,李慧开始逐渐在每顿饭里、给他添加一些牛肉干、火腿肠之类的硬性食物,但不能多,以免他吃馋了。 由于雨还没停,峡西镇的大街上,积水已经没过脚脖子。傻奎重不管水深不深,因为他一直是光在脚。多少年了,即使冬天也是一样。五颜六色的雨衣、雨伞、和骑车人披的雨斗;把这条峡西镇的大街,又变成了一条流花的河。李慧披着杏黄色的雨衣,今天她没有拿鞭子,而是两手都扯着雨衣的前襟,只给傻奎留一道缝,让他看路。秋天的雨水很凉,李慧在雨衣的包裹下两腿尽力盘紧傻奎的腰部,以通过他的热量来温暖自己。 可刚到储蓄所,李慧就听说了一个意外的消息:赵姐的脚夫二根,说是由于忍受不了赵姐的歧视和虐待,一早晨就走了。脸色十分难看的赵姐,是自己走来的。开始被大林领来的时候,二根是最想在这好好干的。如今,他却是第一个愤然离去的人。 前些日子,当二根跟老乔叙说赵姐对他生活上虐待、精神上侮辱的时候,老乔曾劝他再忍一忍,等下月拿了钱再走也不迟。可并不倔强的二根,还是没等到下月,就‘摔耙而去’了。 了解二根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非常老实厚道的人。那怎么其他的脚夫都相安无事,为什么偏偏他愤然离去呢?刚开始来的时候,二根对这份工作,充满了信心和热望。凭着自己在峨眉山、在青城山当过几年背夫的基础,加之自己向来忠厚纯朴、任劳任怨;每天只背一个赵姐这样的女人,应该不成问题。所以,他想好好干,如果不出现意外,就在么一直干下去。而且,他还听说,他的雇主,还是镇党委书记的夫人;他还想一旦相处好了,求他们办点什么事,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他从一开始就兢兢业业、谨小慎微地给赵姐当好这个脚夫。乍一接触赵姐,二根觉得她白白胖胖的,人很富态、很讲究,也很爽快;对待他的态度也挺好。尤其是她家的保姆王嫂,待人接物很谦和、很贤淑,对他也很好;吃饭的时候,总给他多送些菜。二根很满意这份工作,要吃有吃、要住有住。可后来不知为什么,赵姐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好。驮着她时:走快了不行、走慢了更不行;躺在小屋的床上,二根反反复复地检讨着自己的一切言行,也没发现自己哪做得不好。一天,他偷偷地问王嫂,王嫂也说不清楚;只是知道赵姐这些日子因为工作的事闹心呢。二根想:她因为工作闹心跟他有什么关系,二根心里明白:王嫂跟了赵姐十几年了,赵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王嫂心里非常清楚;只是不跟他说罢了。不过有一天,王嫂小声对二根说:“跟你说了你也别多心,赵姐这个人,是看不起穷人的。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她就不一样了。说她心情不好只是一个方面,找借口罢了。”二根点头称是。 赵姐的心情不好,主要是李慧当上了储蓄所住峡西镇的代理。这个位置是她跟她家老卢定好了的,一旦他担任了这个职务,她就可以把她的弟弟的养猪场的规模扩大,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往里投钱。可楚镇长把这个职位给了李慧,李慧还不太愿意;这可把赵姐气坏了,可又没办法,楚镇长的势力人所共知;不是她一个赵姐和卢书记就能得罪得起的。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回过头来就看二根哪都不顺眼了。如果单纯是心情不好发泄一下,这个谁都能理解。咱们是下人嘛!可赵姐从那以后,就没给过二根好脸。骑在他脖子上时,不顺心就使劲扯他的头发,用高跟鞋的细跟狠踹他的后腰;二根觉得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二根还是忍了,心想:出来干点活不容易,人家是主人,发点脾气是正常的。可发展下去,赵姐不管心情好不好都想拿二根发泄一下;对他说的话也直截了当:“你不要拿自己当个人似的,你就当你是一匹马,一个畜生!叫人都骑在胯下了,你还想要什么尊严!”二根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他想一走了之。赵姐手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不要不识抬举,现在,田甜家的老乔,一个人能驮俩;李慧的那个老何走之前,天天为李慧洗脚擦鞋;那个刘五更像个小奴隶,人家办事都在跟前伺候.......你咋的,你是仙儿啊?我这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我没让你走你走,到时候我就说你偷了我家东西跑了!不信你试试?” 赵姐的话,还真把从没跟当官的家庭接触过的二根,给震住了。老实巴交的二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茫然、迷惘、胆怯,把他给弄懵了。可赵姐心里很得意,这个乡巴佬,这么几句话就吓这样;以后就给我老实点! 李慧从三姑手里接过皮鞭,是为了调教傻奎;可赵姐早就在废品站弄了根三角带,可她重来不在上下班时用;而是在家时,在那坚硬的水泥地面的院子里,骑在二根的背上,一手拿着西瓜,一手握着鞭子;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用鞭子抽打着二根在院子里爬;二根的心都在流血。保姆王嫂在一旁看着,赵姐每抽一鞭子,她的嘴就一咧。膝盖出血了,手掌磨破了;他看过电影《农奴》,看到里面的小巴桑,被人骑在背上时,都把嘴唇咬出了血;可他却把自己的心给咬出了血。 人老实的主要特征,就是忍耐。不但自己想忍耐,别人也都劝他忍耐。二根就是这样,在他感觉心里非常委屈、闹心、和六神无主的时候,他利用一些时间把心里话都跟他们脚夫的大哥老乔讲了。老乔的回答没别的,就是劝他再忍一忍。可早已把他看透了的赵姐,则更加升级,这回就连吃饭都不让他好好吃。不仅让他吃剩饭、嗖饭,他吃完饭的碗,都不让他刷。赵姐家住的是和田甜家一样的二节小白楼,独门独院。二根住的是院子里顺墙修建的小仓房,院墙是两米高的铁艺栅栏。院内,除了花池子,其余一色水泥地面。水和厕所都在屋里,平时,二根是不允许进屋的。除了实在要上厕所,赵姐才让王嫂给他开门。要不然他就呆在小屋里,哪也不行去。不让他刷碗,下顿再吃饭,还是用这个碗;而且给他吃的都是稀粥。几天下来,那碗脏得比屎盆子还埋汰。 一天,赵姐骑着二根刚回到家,楚镇长的夫人丁薇给她打来电话,说她已经有了脚夫。是妹妹丁虹从她家的工人中给她选的,名叫徐有庆。保姆小芬,则给了女儿楚莹当脚夫。让她也过去,地点是镇南紫云花园,也就是丁虹的家。赵姐骑着二根走到坡下的路口,楚莹就已经开着车在那等她了。赵姐和二根上了车,可赵姐不让二哥坐在座位上,却让他趴在座位下面给她垫脚。二根想了想十分无奈地趴了下去,赵姐把两只脚都踏在他的后背上,其中一只脚还踩在他的后脖子上。细细的鞋跟几乎踩进他的脖子的肉里,他只吭来了两辆了一声,赵姐就用鞋跟儿狠踏了他的脑袋一下。让他别那么多事! 到了丁虹的家,赵姐踩着二根的脑袋下了车。哎呀,这一路上,就趴在小轿车里前后座位之间的狭窄空里,后背和头上还都被踩着,太难受了!可当他驮着赵姐走进丁虹的庄园后,二根发现:迎面出来的两个女人(丁薇、丁虹),全都骑在背上绑着马鞍子、脚蹬子,嘴里含着铁嚼子的男人,用鞭子抽打着向门口这块爬来。二根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年龄可能还不到二十岁。她们的后面跟着一位姑娘,就是小芬。见到楚莹,也立即趴下,她的身上没有马鞍,但却有皮垫和脚蹬子。楚莹迈腿跨上小芬的脊背,管赵姐叫赵啊姨,让她骑上二根·,然后去后花园。赵姐立即催促二根快快趴下,这时,跑过来一个小孩,他的手里拿着皮制得马鞍、铁打的脚蹬,还有口衔(嚼子)。小孩上来,十分麻利地给二根佩戴上。然后,又递给赵姐一根鞭子;服侍她骑上二根。赵姐骑上后,立即就给二根一鞭子,让他跟着丁薇姐俩。她的旁边,是丁薇的女儿楚莹。四个女人一同挥舞着皮鞭,兴奋地抽打着脚夫,爬向后花园。 让二根横下心来,坚决要离开赵姐的是在丁虹家的后花园里,他亲眼目睹了丁氏姐妹和丁氏母女以及赵姐,随意玩弄和肆意虐待脚夫和佣人的场景之后。二根觉得这脚夫不能再当了,拿人不当人,就是对待牲畜也没有这样的。 在后花园里,丁虹在一个躺椅上坐下,两个小男孩立即趴到她的脚底下,让她垫脚。这时,来了一个女佣,送来水果、饮料、点心、啤酒等一些吃的东西,放到丁虹旁边的小圆桌上。丁虹的身后,齐唰唰地站着一排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这些男孩都是她的小奴隶。有供她骑乘的、有给她当椅子的、有服侍她去厕所的、还有接她吐东西的.......这些小男孩,个个骨瘦如柴。脸上、胳膊上、腿上,凡是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伤痕累累。丁虹喊姐姐过来喝点啤酒,丁薇说她刚刚雇来的脚夫,就让她多骑一会。赵姐倒是早已骑惯了脚夫,便用鞭子抽了一下二根,骑则他爬到了园桌旁。这里除了丁虹坐的那把躺椅,再无座位。丁虹就让赵姐这么坐着吧,今天是她腰有些酸,不然,她是天天都是坐在脚夫背上的。她一指身后这一排小孩,他们每天轮流供她骑坐。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要么挨罚、要么就来当脚垫、椅子垫:就是四个孩子趴在椅子的四个腿下,丁虹坐在椅子上,四个孩子顿时被压得呲牙咧嘴。椅子腿深深地压进孩子背部的肉里,把这些孩子疼得小手深深地抠进泥土里。那边草坪上,丁薇居然和女儿楚莹一起骑在新找来的脚夫徐有庆的背上,嬉笑着、吆喝着。用鞭子抽打着催他快爬。 赵姐用手拍了二根一下说:“你看人家,都能驮俩。这些脚夫我就看你是个废物!” “也让他驮咱们俩,不就得了。”丁虹扔下饮料,四个小男孩立即上前把她扶起,赵姐个矮坐在前面、丁虹搂着她的腰坐后面,也就是二根平常裤腰的那个地方。赵姐两手抓扯着二根的头发,用力往后拉;丁虹则靠紧赵姐的身体,抬起两脚,用手中的鞭子猛抽二根的屁股和大腿;催着他爬去和丁薇她们一起玩。还没等二根爬到她们跟前,新来的那个脚夫徐有庆,突然支撑不住了,一下子瘫在地上,把丁薇娘俩一下子摔了下去。这下可坏了,丁薇像母老虎一样跳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猛抽徐有庆。嘴里还破口大骂:“畜生、故意的是不是,想要摔死我们娘俩啊,嗯?”丁虹和赵姐则也催打着二根快爬到了丁薇的身边,丁虹对姐姐说:“不用你打,别累着!”说罢,她一举手,从另一边过来两个大汉,都戴着墨镜。丁虹指着徐有庆说:“他是不是累了,去看看!” 徐有庆一看是打手来了,立刻吓得惊叫,磕头作揖求丁薇、丁虹饶了他。倒是楚莹发话了:“老姨,我还没骑够呢,过一会再带走他。”丁虹一听是楚莹说话,点了一下头,示意两个打手先下去。可这头的二根在两个丰满女人的屁股下,也快受不了了。在那个徐有庆的求饶声中,二根感觉到,如果被那两个人带走,肯定不能轻收拾了!不然,他怎么宁可再挨累,也要让主人别让他被带走。坐在前面的赵姐的屁股几乎是坐到他的肩膀上,两腿从他的脖子两侧垂下,两脚踩在二根的手背上,细细的鞋跟,踩得二根的双手钻心的疼。而那头的丁薇和楚莹,再次骑上徐有庆,还让小芬用鞭子在后面抽打。楚莹居然还提出要比赛。比比看他俩谁爬的时间长,谁爬得速度快........ 背上骑着两个女人、大腿和后屁股又被无情地抽打,二根和徐有庆在这场无情的游戏中,终于给累倒了。任凭皮鞭像一下比一下狠地猛抽,他俩都没有起来。嗓子像吃力一口盐一样齁紧,怎么大口喘气也觉得憋得慌;摸摸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一道道的鞭痕都渗出了血。毒打二根和有庆的,这边是赵姐、那边是丁薇;高贵的丁虹还真没动一下手,年轻的楚莹只是踢了一下有庆,便骑上小芬走了。丁虹也骑在小孩的身上,喊了一声赵姐和丁薇,劝她俩消消气就行了。便让两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过来驮她俩,两个孩子爬过来,心惊胆颤地等着她俩骑。赵姐使足了劲踢了二根一脚,骑上小男孩走了。丁薇却是连踢带打好几下,才骂骂咧咧地罢手。在他们的心理和眼里,二根和有庆根本就不是人,甚至连畜生都不如。开始还能挣扎着惨叫几声的有庆、后来被打得连叫声没了。二根一声也没叫,他只是用手遮挡两下,但对赵姐那疯狗般的咆哮,两只无力的手,已经无济于事。 女人的浪笑,从那边传来,那得意的、肆虐的、无忧无虑的、趾高气昂的笑声,像是魔窟里的魔鬼,在吃人前的狰狞;令人胆寒、令人恐惧。无情的鞭打声和肆虐的吆喝声,又此起彼伏;那几个小孩,也难逃二根、有庆一样的厄运。 钻心的疼痛,使二根艰难地坐了起来。他一点一点地揭开沾贴在背上的衣服,血和汗交融在一起,一动就疼得受不了。 十几个女佣排着队,端着丰盛的菜肴走过来,这是夫人们玩够了,要吃点东西了。几乎被打得半死的有庆和二根,又被叫起来去给夫人们当椅子。两个戴着墨镜的打手过来,像拎鸡一样、拎起二根和有庆,摔到已经摆满了丰盛菜肴的桌子下。用脚踢他俩几下让他俩起来,他俩刚刚爬起来,女佣就过来在他俩的背上铺上一条毛毯,赵姐和丁薇坐下;丁虹和楚莹也是同样坐在两个小男孩的背上;小芬则站在楚莹的身后,静等着小姐的吩咐。 夫人和小姐在赞美着这菜如何如何可口的话语中,开席了。被坐在赵姐屁股下的二根,身上除了疼痛,就是这难以支撑下去的疲劳。而在丁虹屁股下的小男孩,则更表现出了极其无助的痛苦和无奈,那两只麻杆般的小细胳膊,怎么能够支撑得住丁虹那肥硕、丰满的躯体。几条雪白的大腿在桌子下面晃动,那金色的、红色的还有黑色的高跟鞋,随着大腿的晃动而一颠一颠的,二根的脊背也随着赵姐屁股的上下起伏而颤动。 这顿后花园里的‘野餐’,进行了大约两个多小时。丁虹屁股下小男孩,是更换了两回才坚持下来。而丁虹也毫不客气地将换下去的小男孩令打手带走,那被带走的小男孩凄惨的求饶声,简直能使二根的心从肚子里跳出。 回到赵姐家的二根,一宿都没有入睡。除了浑身的疼痛外,主要是他在盘算着如何离开赵姐的家门。二根以前在鲁家寨时,在老乔的帮助下,认识了一些字。他便趴在小屋的床上,写了一段留言:“我走了,工钱我也不要了,因为这个脚夫我不想做了。苦和累我不怕,但没有了尊严,我受不了。告辞!” 天快蒙蒙亮了,二根起来悄悄地走出小屋、踩着花池子的水泥台,翻过院墙;四处看了看,再回头看看赵姐家的小白楼,这个使他产生过无限希望的地方,如今却要这样离去了........ 是保姆王嫂发现了二根留下的纸条,拿给了赵姐。赵姐气得直咬牙,她把纸条撕了个粉碎。大骂二根太不识抬举,乡巴佬、土包子........ 二根的离去,在储蓄所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一时间,大家对如何对待脚夫展开了很激烈的讨论。还没在二根不辞而别的愠怒中,緩过劲来的赵姐,忿忿地说:“把他们惯得,都有点登鼻子上脸了。都给人家当马了,还要什么尊严!” 大个子柳英不同意赵姐的说法,她只看了赵姐一眼,眼睛对着前面说:“无论是脚夫、轿夫、还是背二哥、背夫、棒棒等,现在,也是一种职业。他们并没有卖身为奴,也属于农民工进城打工的一种;可以瞧不起,但不应该对他们有虐待的心理。如果是再加以精神上的侮辱,就更不应该了!” 李慧看看赵姐、又看看柳英,美丽的脸上泛出淡淡的一笑说:“我比较同意柳英的观点,都是人哪,都是有尊严的。有一句话说得好:士可杀,不可辱。” 对这一切都深有感触的窦小姐,觉得很茫然。她说她从小就在佣人的服侍下长大的,对今天的这个问题,还真没有设身处地的想过;都是娘胎里生下来的人,她觉得自己做得就不够好。总想自己的心情如何,根本不去考虑这些下人的想法。毛主席领导中国人民闹革命,其目的就是为了要彻底推翻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旧中国。虽然说这个问题不能绝对的看,但是,有钱的人拿穷人不当人;侮辱、打骂、虐待.......甚至是轻视穷人的生命,已经超出了法律的界限。她说她从今后会认真地检讨自己,不能做的太过了。 挺着个肚子的孙佳说:“我觉得倒不是非得与他们保持平等,刻意的去追求什么人类解放等那么虚幻的概念。但对人家付出的劳动予以尊重,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标准。你是花钱雇佣了他,可他也为你付出了;是雇佣关系,也是金钱关系。赵姐:我是想劝你好好的反思一下,咱不差钱,最起码我觉得不能让你家的卢书记叫人戳脊梁骨!” 鬼妹子田甜环视了大家一下,坐在那眼睛看着自己手中摆弄的钢笔,若有所思地说:“这些事我都没想过,说真的,有时急了我也打两下。他也没反感。因为他是我的长辈,有时还像兄长;任凭我撒娇任性。我真的啥感觉也没有,一切都很正常,我也总给他买好东西吃。就是买辆自行车还得爱护呢!” “田甜的心态是最健康的,说得即天真可爱、又有一定道理。”柳英起身拍了拍田甜的肩膀,对她的观点表示赞许。 孙佳对田甜说:“你让老乔替我转告二根,说我孙佳对不起他,当初大林领他出来,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转告他树立生活的信心,有什么要帮忙的,说一声就行!” 这时的赵姐,仿佛是突然明白了这里的关系,此时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赵姐突然觉得她伤害了二根,但却得罪的是孙佳,她觉得脸面上有点说不过去了。孙佳可是得罪不起的人,虽然自己也是镇党委书记的夫人,现在,小叔子又是副县长;可孙佳这个县公安局长家的少奶奶,还是不得罪为好。如果孙佳对她不愿意,就等于她在储蓄所要面对着无尽的孤独。从话语中可以听得出来,孙佳是不高兴了。因为当初这些脚夫都是她让大林去领来的,说二根不好,就等于说她和她家大林一样;赵姐感到了自己的脸在发烧。其他人也都觉得孙佳的话是直接说给赵姐听的,赵姐有些无地自容。 没了脚夫,又无意中得罪了孙佳,赵姐感到了十分的不便。好不容易挨到下班,看到孙佳、田甜、柳英和窦小姐都骑上了各自的脚夫,尤其是李慧,骑的傻奎已经是全副‘武装’:有鞍鞯、有脚蹬、有龙套、嘴里还有嚼子;一个活脱脱的人马。原来对脚夫非常无情的窦小姐,通过今天大家的议论,似乎一下子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对她那个二小温顺起来。 主任和男员工、保安一起把储蓄所的门窗关好,就匆匆离去。主任这一天也没怎么岀屋,但好像也知道了她的事,临走只看了她一眼,意思好像是:怎么样,把脚夫给折腾没了,自己好受了吧?只一瞬间的功夫,储蓄所的门前就只有她赵姐一个人了。人们好像故意眼气她,储蓄所门前的大街上,又有几个女人骑着脚夫姗姗而过。认识她的还大声地和她打着招呼,居高临下;平时在峡西镇觉得自己挺有身份的赵姐,现在,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比别人矮了半截。还没走到靠山小区的路口,赵姐就有点上喘了。正这时,只见她家的保姆王嫂领着一个农民工模样的人来了,到了跟前对赵姐说:“一想就得是你一个人往回走,所以,我就上街给你叫来了一个临时的脚夫。”赵姐一看这人,一身破旧的中山服,黑黑的两脚插进一双十分肮脏的黄胶鞋里。土黑色的脸上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看着她,想想自己水嫩的身子要骑着这么一个陌生的人,赵姐无奈地叹了口气。王嫂让脚夫蹲下,要扶着赵姐骑上去,可脚夫却说他不同意骑脖子,背着行。赵姐想了想:“行啊、背就背吧。”脚夫还解释了一下说:“让女人骑在头上晦气,女人的红门卡在男人的脖子上,男人一辈子岂不是抬不起头来!”赵姐这个气:都穷到这份上了,还在么多说道。但还是跨到了脚夫的背上,这脚夫没费多大的力气背起她就走,王嫂则快步跟在后面。 总算是到了家,老卢看了她一眼,嘴角狠狠的一撇:“一天到晚尽瞎折腾吧?有个脚夫不知道咋折腾好了!” 赵姐一声没吭,付给了脚夫钱后,就进屋去了。 “让我家的大发来吧,在大街上的那些脚夫,看哪个都不放心。”王嫂劝说赵姐。 “大发?是你以前领来的那个孩子?”赵姐问。 “对、还孩子呢,都二十了,跟着别人出去做了一段时间塑钢窗。师傅嫌他笨,不要他了。现在一直在家呆着呢。”王嫂说得直叹气。 “那就领来看看吧,管咋的是知根知底。”赵姐同意王嫂的提议. 吃完了晚饭,王嫂就急匆匆地走了。她想早去早回,王嫂的家并不远,就在镇西的下洼子村;但也有七、八里路。王嫂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一气要走这么远的路,也确实力不从心。但她觉得和赵姐这么些年了,赵姐是个富贵的身子,没了脚夫该多不方便。自己的儿子虽然笨了点,但做个脚夫还是没问题的。 王嫂的丈夫是个农民,但几年前得了哮喘病,一直没治好。兴亏这些年王嫂一直给赵姐家当保姆,知道她的老公有病,通过镇上给她家帮了不少的忙。村长都说她多亏了镇上的帮忙啊,卢书记下去检查工作时,多多少少都过问一下王嫂家的情况,这让其他的百姓家羡慕不已。 王嫂气喘嘘嘘地赶到家,正赶上儿子和他爹在家吃饭,她把事情跟他爷俩讲了,丈夫同意儿子给赵姐当脚夫。说那是咱们家的恩人,去了要好好地服侍人家,人家是水嫩的身子,十分娇惯的。正好有你妈妈在身边,互相都有个照应。 吃完了饭,王嫂就领着儿子大发回来了。到了赵姐家天已经黑了,赵姐知道王嫂去给她找脚夫去了,晚饭她和丈夫还有儿子也就对付对付。见到王嫂把人领来了,赵姐便仔细打量打量这个王嫂的儿子。无论从身体、个头、力量等多方面看,他都不如二根,但毕竟是王嫂的儿子,信得过、方方面面也都托底。王嫂简单地跟赵姐说了一下,看到屋里已经有那么些个活要干,便嘱咐儿子几句,让赵姐在院子里骑骑试试,自己便进屋干活去了。 身高1·62米的赵姐,站在比自己仅高出一公分的大发面前,觉得自己比她高。大发这些年也没少出去找活和打工,对老板和主人的意思通过眼神就能看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蹲了下去。正赶上王嫂出来倒垃圾,便对王嫂说:“王嫂啊,你能把自己的儿子领来给我当脚夫,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一骑上脚夫的肩膀,就想拍两下、打两下;可这回是你儿子,我怎么下得去手啊?” “既然我把他领来了,夫人,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咋说呢,他要是不顺你心,打骂那是自然。哪个主人还不发发脾气,不要紧的,你尽管调教他就是了。”王嫂说得很诚恳。可在王嫂面前,赵姐却怎么也放不开心情骑上这个是王嫂儿子的大发。倒是王嫂放开了面子,过来让儿子蹲好负责赵姐,骑上了儿子的肩头。赵姐两手按着大发的头,大发站了起来。王嫂的心里突然一阵紧,因为赵姐胯下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但还是挺住了。她也想,如果儿子能把这个工作顶下来,对家里也是个帮助。赵姐也会像给二根钱哪样,给大发钱。想到这,她心一横自己进屋去了。然而,她发现自己已经流出了眼泪........ 赵姐骑着大发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她的儿子写作业出来看到妈妈骑着人,闹着也要求骑一会。此时,夜色已经降临,卢书记在屋里正看电视。听到外面嘻嘻哈哈的还有儿子的叫闹声,也出来看看:这时的王嫂正在擦地,外面,赵姐和儿子正两个人骑着大发在地上爬。赵姐的手里拿着鞭子,抽打着大发的屁股和大腿,催他快爬。卢书记知道是王嫂的儿子,便把正吸的烟捻灭,对赵姐说:“这回可是王嫂的儿子,有了代步的就行了,别过分啊!” “我对王嫂都讲了,只要一骑上脚夫,就想打两下。我不会过分的,咱们的儿子是儿子,人家的儿子也是儿子。这个道理我懂!”赵姐啥都明白。 确认了大发做脚夫,赵姐的心态又有一些变化:心想,这回的脚夫可不是你孙佳给找的,是我家的保姆自愿把她的儿子送给我做脚夫的。再也不用看你孙佳的脸子了,是打是骂、是好是坏,都是我的事;不用你们都来拿话来敲打我。赵姐从小就生活在富裕的家庭里,始终看不上身边这些破衣烂衫、灰头土脸的穷人。二根的走,并没有使她反思自己的做法欠妥,仍觉得二根不识抬举。她的骨子里就有这种恶念,她非常羡慕丁虹每天都拿小男孩开心的生活;从心里渴望着哪一天也能像丁虹一样,随心所欲地享受着那些小男孩们对她的侍奉。 既然王嫂发了话,她也就不客气了;她手里的鞭子时不时地抽打在大发的身上,但赵姐还是考虑王嫂不在的情况下,或是骑着大发走到街上时,才肆虐地挥舞着皮鞭,一下接一下地抽打在大发的身上。她在大发的肩上也放了个垫肩,因为大发的肩膀远不如二根的肩膀宽厚,骑在上面时间长了,大腿根硌得受不了。 为了在姐妹面前炫耀自己又找到了脚夫,吃罢了早餐、赵姐就早早的骑着大发来到储蓄所。这时,田甜已经赶到,正和男员工小江在擦桌子。见到赵姐骑着新脚夫来了,便过来看看。随后、窦小姐也骑着二小赶到;她身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风衣,脚穿一双着红色的皮鞋;光洁亮丽,很有气质。窦小姐也一眼就看到了赵姐的脚夫,过来询问。说话间,柳英和李慧并膀骑着刘五和傻奎风风火火地赶来。跟李慧学的,柳英手里也握一根皮鞭。但她并不往刘五身上抽打,只是为了显示神气。李慧则不,她已经把傻奎按着自己的想法:完全把他调理和打扮成一个人马,骑在上面,李慧身穿一件荧光黄色的大衣、里穿一件黑白细条格的纱衫;黑色短裙、脚穿黑色长筒皮靴。再加上她手握皮鞭、脚踏脚蹬,另一只手拽着傻奎嘴里的绳子;冷艳、惊美,威风并且气质高昂,令人无限感慨。 最后一个是孙佳,由于她的肚子越来约大,哑巴背她已经相当费劲了。原来,在路上哑巴根本不用休息。可现在,哑巴在从储蓄所往家走的路上,至少得休息两三次。 对于赵姐的故意炫耀,大家只是一笑而过。因为在这些姐妹中,赵姐永远都不是主角。虚荣的心理,让大家一目了然。一旦孙佳、李慧等要是给她两句好话,她就会扭得一步三道弯。赵姐把大发带到了储蓄所后院的脚夫休息室里,让他和大家好好相处,并求老乔和刘五照顾照顾他。老乔和二根是最要好的朋友,赵姐虐待二根,他就忿忿不平;这回赵姐自己弄来个脚夫,还让他帮着照顾,开玩笑!但老乔是不会给大发找什么麻烦的,因为跟他没关系。但对赵姐,他想整理一下证据,到法院告她一状。 大家刚刚坐下,主任就过来传达一份上级文件,说全县要召开运动会,银行系统要组织一支女子篮球队参加比赛。要从下属各支行抽调人员,集中到县里进行集训。要求各支行在人员抽调之后,安排好本支行的工作,并把这一阶段的工作当成全年的一项考核内容。峡西支行被抽调的人员有:柳英、李慧。主任念完上级的文件,对柳英和李慧说:“你们俩今天回家做做准备,把家里的事也安排好。连来带去差不多得有一个来月,不短哪!” 和大家做了一番告别,柳英和李慧就骑着脚夫回到了自己的家。柳英好说,她给刘五放假一个月,下个月的这个时间回来。李慧的傻奎就不那么好办,带到县里肯定不行。送到公婆家吧,还怕他们不习惯;也就在这时,孙佳给李慧打来电话,问问李慧是怎么安排的傻奎?李慧说正为这事发愁呢。孙佳说:把傻奎送她家吧,和哑巴住在一起;上班时,让他和哑巴轮流驮她,等你回来时,再完璧归赵。李慧一听太好了,就这样吧。孙佳让李慧等下半时把傻奎送到她家去,把柳英也叫上,我为你们送行!李慧高兴地答应了。傻奎不知道李慧要走的事,一根筋的他,一回到家就自己换上李慧骑坐在他背上时的另一套行头。老老实实地趴在那,等着李慧来骑。李慧看了一下表,时间还早,一接到这个通知,她都有些茫然;毕竟自己已经三四年没摸球了。她换上一身藕荷色的吊带纱裙,从里屋出来一看傻奎已经在那等她很久了,就过去骑坐在他的背上。傻奎低下头用嘴叼起墙边的鞭子,回头让李慧接过去。李慧心里好笑;她接过鞭子,细细地看着傻奎的后脑,刚刚调教差不多了,这却一下子要离开一个月。李慧长嘘了一口气,到了心慈手软的孙佳身边,这个傻奎还能像在自己身边这样吗?一个月后,说不定变成什么样了。走之前,必须得把傻奎交代好,不然,等她回来时,有可能这之前的心血就白费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教,李慧发现傻奎对她的服装很敏感。于是,她从傻奎的身上起来,进到里屋又换了一身衣服。再出现在傻奎面前的李慧,上身穿一件红色的皮夹克、内穿一件黑色羊绒衫;下穿一件黑色皮短裙、脚穿一双黑色的长筒皮靴;白嫩的脸上戴着一副深茶色的金边眼镜。李慧记得几次她穿这一身时所说的话,傻奎都记得非常扎实。见到李慧这一身出来,傻奎立即磕头作揖;反应得很强烈。李慧便手持皮鞭,很从容地骑上傻奎,另一只手一拉他嘴里的嚼子,照他后屁股抽了一鞭子,催他去阳台。傻奎好像浑身充满力量,驮着李慧快速地爬向阳台。李慧觉得傻奎并不笨,就是开发得不够;如能细心调教,再辅以一定的言传身教,他完全可以达到正常人的水平。李慧给柳英去个电话,要她过来一起吃顿午餐,也说说她的想法。 没过多长时间,柳英就打来电话:问问买啥不?李慧告诉她啥也不用买,家里都有。她起身隔窗望去,只见柳英拿修长的身躯,骑在矮小的刘五肩上,一手抓着刘五的头发,一手握着用三角带做的皮鞭;气质高雅、神态昂扬地跃跃而来。 ‘ 嗵嗵嗵’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李慧断定是柳英他们上来了,便立即开门:只见气喘嘘嘘的刘五驮着山一样的柳英到了门前,柳英从刘五身上下来,随手脱下身穿的米白色的大衣,让刘五给她脱下黑色的长筒皮靴;换上拖鞋,见李慧这一身打扮,好奇地问:“啥意思啊,咋穿这一身衣服?” “傻奎对这一身衣服很敏感,所以,我就特意刺激他一下,这时我说的话,他都能记住。”李慧叉着腰说。 “他咋还有这毛病啊!”柳英说着就和李慧进屋去了。刘五脱下鞋放到门外、再脱下衣裤叠好放到门边的鞋架上,只穿一身背心裤衩的他,爬过去坐到傻奎的旁边。傻奎没坐着,他一直是在趴着,随时等着李慧坐在他身上。见到刘五,他也不吭声,看了他一眼就还那么趴在那。 李慧给一家餐厅打了电话,定了几个菜。仅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就把菜送上门来。柳英觉得这挺方便,夸李慧真会生活。 李慧付了帐,服务员走了。李慧让柳英上桌,并朝傻奎一点头,傻奎明白:立即爬过来趴在李慧的脚边。李慧问柳英刘五吃饭了没有,柳英摇摇头,李慧问刘五是吃馒头还是吃饼,刘五说暂时啥也不吃。李慧便往傻奎身边放了几个馒头,然后,再从冰箱里拿来易拉罐啤酒,两人便坐在脚夫的背上,共进午餐。 (41) 几乎每次李慧吃饭,都给傻奎预备一些吃的东西。李慧在上面吃、傻奎在下面吃;而且傻奎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吃法。他现在每顿饭多说能吃四个馒头,再喝一碗白开水。同样趴在地上让柳英坐在屁股下面的刘五,则一口也没动;因为他不习惯这种吃法,柳英在家吃饭时,有时也坐在他身上,他则一直等到柳英吃完,他才到厨房去吃。在柳英眼里,刘五就是她的脚夫,脚夫既然在街上可以驮着人走,那么在家就可以当椅子坐;一切顺其自然。没有故意的、心血来潮的虐待,也没有心情不好时拿脚夫这样的弱势群体来发泄;脚夫做你脚夫的事,我柳英则做我柳英的事。 “自从离开省队,你也一直没摸过篮球吧?”李慧问柳英。 “没有,因为我有腰伤,一直不敢做太激烈的运动。我猜这次组队的主意一定是孙鹤南出的,她觉得有咱们两个过去打过职业篮球的人,胜算的把握可能会大一些。”从柳英的话语中,听得出她对这次集训并不感兴趣。李慧可不这么想,她愿意打球。从十几岁就进体校,玩的就是篮球,若没有那个赖皮教练纠缠,她可能一直会打下去。刚刚要展露头脚啊.......李慧很不甘心。她静静地看着柳英,笑了一下说:“我想也是孙鹤南,她现在是县行的主任,权力大了;想再给咱们一次露脸的机会。” 柳英抬起一条腿,手抱着膝盖把抬起的脚踩在刘五的背上,另一只脚也抬起来,盘坐在刘五的身上。前后慢慢的晃动着身子,一眼不眨地看着李慧,问了一句:“你是不还想着篮球?从你的言谈话语中,就能感觉到你还想着篮球。” “我不否认,毕竟是从小就摸它长大的!”李慧长叹一口气说。 这时,由于柳英是抬起双腿坐着刘五,刘五有些吃不消了,喘气声就明显听得出来。柳英低头看了一眼刘五,便把双腿放了下去。这回是翘起了二郎腿,继续跟李慧说话:“这可能是命吧,如果你当初去做模特、或是去当演员,有可能你现在早就是一个明星了!” 李慧又一杯香槟下肚,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显得她更加艳丽迷人。她无奈地摇摇头,美眸里闪着无限的凄美和哀怨。苦笑了一下说:“还说这些干啥,太虚无缥缈的想象了!” “你真浪费了你的条件,那帮挑选演员的导演,都把目光盯在那些大城市里,真正出美女的地方,正是这些山清水秀的地方啊!”柳英无限感慨。 “不去想它了,那样容易使人沉醉于孤芳自赏,把自己陷入一个虚幻的世界里,不能自拔。面对现实吧!”李慧说着,起身拽了一下坐紧的皮裙,脱下一直穿着的红皮夹克。理了理长长的秀发,拿起酒瓶子给柳英倒酒。 “别喝多了,晚上下班还得去孙佳那儿去喝呢,明天刘五就回家了。今天,多骑他一会儿,不然,就得一个月以后了。”柳英的脸也喝得红扑扑的,她似乎感到自己喝多了。 “就喝这最后一杯,然后,咱俩也开开心。我新买的一些歌碟,明天要去县里了,今天就好好玩玩吧!”李慧来了兴致。 “好吧,来干了这一杯!”柳英起身和李慧碰杯,两人一饮而尽。然后两个人骑着脚夫来到大厅,被坐了这么久,储蓄所两个体力最好的脚夫,也有点挺不住了。李慧却说:“这正是磨练他们意志的好机会,看看到底啥时候能把他们累趴下!” “你是知道的,咱们教练那时候可是真无情啊!”柳英十分感叹。 “所以,我对他(傻奎)的训练,也毫不留情!”李慧说着用鞭子抽了一下傻奎,柳英很少抽打刘五,今天喝了些酒,也挥起了鞭子....... 直到把两个脚夫折腾得几乎精疲力尽,柳英李慧方才罢手。这当中,李慧唱了四首歌,她比较欣赏台湾歌星许茹芸、陈晓云以及王馨平的一些歌曲,如:《独角戏》、《美梦成真》、《免矢志》和《别问我是谁》。虽然喝了点酒,但唱得仍然有滋有味。柳英不大好唱歌,但也能哼哼一两首,她只唱了《我只在乎你》和《一帘幽梦》两首歌,倒是被她骑在胯下的刘五听着听着来了情绪,非要和李慧来一首《萍聚》,李慧同意。于是,柳英和李慧互换了脚夫,柳英坐在了傻奎的背上;李慧则骑上了刘五的脖子。真看不出来,一个矮小的山区农民,嗓门很高。唱到间奏部分,刘五还驮着李慧在屋子里跑两圈。 唱累了,也骑累了;刘五要去吃点啥。李慧告诉他饭菜在厨房的什么地方,刘五去了。李慧则一上来情绪,和柳英一起骑在傻奎的背上;傻奎咬牙只挺了一会,就动不了了。柳英说李慧:“可别把他压坏了!”李慧性情勃发,鞭打着傻奎让他继续爬。傻奎爬两步歇一会,直到刘五来了........ 下午,李慧要去婆婆家一趟,把她去县里的事通报一声,顺便看看儿子。柳英也要去她母亲家一趟,两人下了楼骑上脚夫走了。 晚上,柳英和李慧一起去了孙佳那儿,大林还没回来,诺大的别墅内,又成了三个女人的天下。李慧告诉傻奎:“我出门一个月,你以后每天就住在这里。等我回来给你买好吃的!”李慧还是穿着那身红皮夹克对傻奎说的。傻奎一一点头,仔细地看着身边的孙佳。 吃完了晚餐,天色已晚,是大林开车把柳英和李慧送回了家。李慧刚想脱掉衣服洗一洗,楚镇长的电话就来了:他听说李慧要去县里参加运动会,打个电话问问,再说也有好多天没在一起了。他邀请李慧出去和他小聚一下,说两句心里话。李慧同意,便给丈夫王凯去了电话,告诉他回来先去父母家,她这头有点事可能回家晚一些。丈夫说他大约得半夜才能到家,现在在重庆的货还没卸完呢。 天空很阴,弯弯的一勾月牙,勉强从云缝里露出点脸。李慧又在梳妆台前补了补妆,换上一件晚装,起身前后左右地看了看,觉得还满意了,便坐了下来,等着楚镇长的汽车。不大的工夫,李慧的电话响了,楚镇长告诉她,还是小胡上楼来接她。放下电话,李慧就已经听到了小胡嗵嗵上楼的声音。 小胡一气把李慧驮到了汽车跟前,楚镇长下车打开车门,李慧就势从小胡的背上上了汽车。待小胡也坐上后,楚镇长便开动了汽车。 汽车向镇东的方向开了能有半个小时,到了一家名叫‘橘子洲头’的小餐馆,楚镇长介绍说:“这家餐馆风味非常独特,别看偏僻,有一句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有道理呀!” 在一个幽暗的单间里,楚镇长点了几道该店最具风味的菜。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李慧突然问:“咋不叫小胡过来?” “我让她来,可她说啥也不来,说要在车里睡一觉;这个孩子很有心的!”楚镇长解释了一下,表示出无奈又很得意。李慧诡异地笑了一下,在桌子下面用脚尖狠狠地捻了一下楚镇长的脚。楚镇长疼得一咧嘴,却是了一句:“你拿鞭子抽我才觉得痛快,王洛宾的歌我早就会唱:‘.......让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地抽打在我身上.......’这并不算断章取义,它恰恰能代表我现在的心情!” 李慧咬牙笑着,在李慧的心里,楚镇长就如同是一棵树、或是一堵墙;而楚镇长也是一样:李慧已经就是他的精神寄托和精神向往。夫人丁薇几天前从妹妹那儿找了个脚夫,可弄到家来后,横加虐待,就连女儿也跟着起哄。楚镇长知道后,一改以前在家一贯的谦让态度,把她娘俩一顿大骂。并坚决让丁薇把脚夫送回去。丁薇则跟他摔脸子,不愿意,在家里是一点意思也没用。找了个机会,就带着小胡出来了。李慧对楚镇长的做法表示赞同,但觉得丁薇的内心里肯定是觉得生活的无聊和乏味以及丁虹那优越生活对她的感触,才使她的内心世界和灵魂发生了扭曲。按着过去的说法,楚镇长就是一个草莽英雄或是绿林好汉。他对欺压百姓和虐待下人,都非常痛恨;经常对那些虐待妇女儿童的恶棍,在街上暴打。并且用铁丝穿过他的腮帮子,拧死在路旁的大树上,两三天内不许放开。为这,他还吃了不少官司。 李慧笑着问楚镇长:“镇长大人,你有没有想过你让小胡来背我、驮我,是不是也有虐待的成分啊?” “我觉得没有,如果都往这方面归纳,就没有服务员这个称呼了。适当的搞一些带有虐待性的游戏,还能让人感到痛快和放松。我每次都让小胡去背你,是我认为你是圣洁的、高贵的,只有你才配有人服侍;这样你的生活才是完美的、你是个美人,应该受到呵护,出门三步都有人抬才对!”现在的楚镇长,在李慧面前说话,已经是毫不拘束了。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圣洁,我的内心里,也蕴藏着暴力倾向和肆虐心理。大家都说我是美女,但实际上,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同样有爱有恨、有忧愁有烦恼的女人。谢谢你把我看得那么高贵,我还真有点不配........”李慧被楚镇长的几句话给感动了,自己说得也很动情。 “我真没看错你,李慧。你说的这几句话,才真正反映出了你是个真正的美女!你不自傲、不清高、不拿脸蛋当秤砣,这是像你这样的美女中,十分少见的。我已经把报告交上去了,一旦批下来,你就到镇上去工作吧,我可等着那一天呢!”楚镇长毫不吝啬地又对李慧进行了一番赞美。说得李慧几乎想扑到他的怀里哭一场。好马在腿上、好男人在嘴上;楚镇长这一番醉人肺腑的话语,什么样的美女,也得投其怀抱。 由于李慧和楚镇长在这之前,都已经用过晚餐了。所以,即使这里的风味再独特、菜炒得再好吃,也只能是眼馋肚子饱了。但是由于今天两个人事先都喝了酒,都显得话比较多,且又说得非常推心置腹。使得两个人的情感迅速攀升,幸亏两个人都有节制,另外,也觉得这里不是发泄情感的地方。但彼此之间,已经心照不宣。 在往回走的路上,楚镇长还特意嘱咐了李慧做好思想准备,一旦调入镇里工作,可要不遗余力吆!李慧对此不屑一顾地笑着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哪跟哪还没准呢,能想那个问题吗?” 楚镇长说的这个事,就是要把李慧调到镇上去工作。他想在他任职期间,培养一个女镇长。其实这事说好办就好办,说不好办就不好办;因为这里涉及到行业与政府之间的人事关系以及涉及到上级组织部门培养和选拔年轻干部的政策问题。不能看楚镇长的一厢情愿,所以,尽管楚镇长怎么说,但头脑清晰的李慧,却始终没把这事放到心上。 汽车开到了小区的门前,李慧担心丈夫王凯这个时间回来,谢绝了楚镇长要送她的好意;决定还由小胡送她比较稳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误解。而小胡也非常愿意给李慧当马骑,她说背上驮着李慧姐,心中就有一种冲动。愿意永远地这么驮着她,甘心情愿的做李慧姐的佣人或奴仆。李慧听了真感到纳闷:小胡的工作多好哇,怎么还有这样的想法? 瘦弱的小胡,背起了李慧走进了小区的大门。在这漆黑的夜色下,人和人之间的任何接触,都很容易触动人的情感。骑在小胡背上的李慧,通过自己的身体,感到了小胡剧烈的喘息和心跳。使她也产生了总这样骑着她,一直走下去的想法。李慧感到骑在女人的背上跟骑在男人背上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多数男人驮着她时,血液是沸腾的,心情是冲动的;但男人骨骼坚硬、肌肉强壮,即使是带有虐待性的骑,也觉得男人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要比女人小得多。再说男女之间是两性关系,男人为女人服务,有很多成分是性心理冲动;而女人对女人的服侍,则是一种屈服的、自卑的和一种奴性心理的支配,;小胡就是在心里产生了第二和第三种心理变化,才这么乐意来背着她。 上了那道谁见谁愁的陡坡,小胡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的腰一直弯成九十度,人在这个状态下,呼吸的很费劲的。李慧的两腿骑得也很不舒服,没蹬没靠,小胡似乎也感觉出来李慧有些不舒服。于是,她再把腰下弯,人完全弯成‘厂’字形;然后,让李慧的两条长腿放到她脖子的两侧,膝盖的弯处正好在小胡的肩膀上。李慧觉得这样坐着挺舒服,就是走起路来有些不稳。小胡两手搂着李慧穿着皮靴的小腿,李慧则两手抓住小胡的辫子,小胡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慧驮到房门口........ 小胡走了不久,丈夫王凯就回来了。虽说他精疲力尽,但一看到李慧就立即从皮包里取出两件在重庆买的衣服。在丈夫去浴池洗澡的这个时间,李慧把丈夫给她买的衣服在化妆间试穿了一下:一件是白底黑点图案的真丝宽袖带扣上装,另一件是荧光蓝色镶钻短旗袍;李慧穿上觉得各有千秋,穿上都挺漂亮。 和李慧拥抱时,丈夫问她身上咋这么大酒味?李慧告诉他她要去县里参加运动会,已经把傻奎暂时送到孙佳那去了。和柳英在那喝了些酒回来,明天一早就去县里报到。李慧问王凯吃饭吗,丈夫说在重庆已经吃完了。于是,两人立即相拥到一起,去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丈夫王凯下楼去启车,因为车停的地方是在小区的门口,李慧要和他一起去,完事直接到附近的早餐点吃一口早餐。就这时,孙佳的丈夫大林、楚镇长、还有窦老板和窦小姐都开车来了,说要送送李慧和柳英。都说给李慧打了好多遍电话,没人接;李慧才恍然大悟,电话忘在楼上了,另外觉得今天起来晚了。 楚镇长见到窦老板笑了一下,上前握握手。互相寒暄两句,窦小姐则走到李慧跟前说是特意为她送行来了。这时,柳英已经骑着刘五赶来,刘五驮着柳英,手里还拉着一个轮式旅行包。李慧和丈夫说了一声,便立即上楼准备去了。丈夫今天不出车,大家一道:护送柳英李慧去县里,柳英临走,还特意嘱咐了刘五两句,刘五点头答应后,便朝着鲁家寨的方向走去。 田甜、赵姐还有主任等,大家都来了。正好车来的也不少,挤一挤都上车了。 接到梁主任的电话,孙鹤南早早地就来到县农行门前,迎接她这些昔日的领导和姐妹。姐妹们一见面,自然是拥抱、流泪、诉说和夸奖对方的漂亮变化。之后,孙鹤南又和楚镇长、梁主任、大林以及窦老板一一握手,还特意询问了孙佳的身体情况,大林说:“有些不太方便了,所以今天没来。”当李慧把后来的窦景怡小姐介绍给孙鹤南时,孙鹤南握着窦小姐的手说:“咱们峡西支行重来不缺少美女,乍一看,我还以为是李慧的妹妹呢。真漂亮!”柳英听了孙鹤南的话,0仔细地看看窦小姐笑了一下说:“小孙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再细一看:别说,还真像!你们俩不会有血缘关系吧?” “说啥呢,别胡扯!”李慧捅了一下柳英,大家言归正传,孙鹤南让李慧柳英先进屋歇一歇,吃住都安排好了。等都到齐了,先开个会。统一讲一讲,做一下安排。田甜、赵姐、窦小姐先过来和柳英李慧告别,大林、楚镇长和窦老板,也都过来和李慧柳英握手话别。主任最后一个来到两位面前,对她俩说:“我们是你们俩的后盾,家里的一切尽管放心,为我们争光啊!” 楚镇长、主任、大林和窦老板以及田甜、赵姐、窦小姐他们,都说了一些嘱咐的和放心之类的话之后,就上车回去了。县农行的同事出来帮着柳英李慧把行李搬进屋里,同时赞叹柳英李慧的高大和美丽。说李慧就是台湾的林志玲来了也不行,比一下,哪点她都比不过李慧。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从各个支行抽调上来的人员,全都到齐了。孙鹤南拍了一下手说:“大家一边歇着,一边听我说两句:咱们县农行,一共从各个支行抽调了咱们八名队员,再加上领导一共十个人;组成了我们这支女子篮球队。任命福山镇的于凤芝为我们这支球队的队长,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先从于凤芝那来:”坐在靠后一些的个子矮小的女子站了起来,对大家一笑说:“我来自福山支行,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叫于凤芝,31岁、身高1·57米,原在高中和大学打球时,是组织后卫;” “我叫王二丫,团结乡支行的。高1·75米,前锋;” “我:罗小言,团结乡支行的,1·69米,后卫;” “刘四妹,靠山镇支行的,24岁,1·65米,前后都打过;” “古凌,来自靠山支行,30岁、1·73米,前锋;” “我就是这县农行的,我叫崔仙子,26岁,1·74米,打后卫的;” 轮到柳英和李慧了,柳英先站起来说:“柳英、来自峡西支行,身高1·82米、27岁、中锋;” “我是李慧、26岁,高1·78米,前锋,来自峡西镇支行。” “很好啊,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在一起,携手努力,戮力同心,争取好成绩!”孙鹤南给大家鼓励一番,就带领大家去安排食宿去了。 大家跟着孙鹤南主任坐上专给她们预备的一辆面包车,到了农行招待所。从即日起,球队的吃住就都在这里了。训练是在招待所后院的篮球场,是水泥场地;不过看上去很平。孙鹤南说:比赛是在县体育馆进行,是木制场地。可是,训练时不让进,真想让小卢找他们疏通一下,没好意思。都不让,咱也别特殊! 正这时,一个中年的男人来了,孙鹤南一看是行长:立即上前给大家引见。 行长姓郭,典型的四川人。方脸、大眼睛、嘴角往里窝;一派长官风度。他并没有对大家说什么,只是小声地对孙鹤南说了几句什么。回身盯盯地看了半天李慧,问了一句:“这个美女也是来打球的吗?” 孙鹤南笑了,她正了正眼镜对行长说:“看她不像打球的吧?那就赛场上见吧。” 行长又仔细地看了看李慧,点了一下头说:“好吧,到时候,我去给你们助威噻,你们可要雄起吆!” 郭行长说完,和李慧、和孙鹤南点了一下头,友看看大家;摆了摆手就走了。孙鹤南主任对大家说:“刚才行长说了,县里和省里都很重视这届运动会,都派领导来参加开幕式。行长说,要在我们这些人中,挑选一位旗手。我看就李慧吧,这头该练习还练习,只是走队的时候,到前面意思一下就行。上午,都办理自己的事,下午,你们就在于凤芝、你们就叫她于姐吧,在她的带领下,开始训练。我们还在县体校、请来一位退休的篮球教练,适当地对你们进行一下辅导。” 孙鹤南说完走了,李慧觉得,孙鹤南现在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言谈举止完全是一副领导的架势。人家是副县长的夫人嘛!而柳英只是笑了笑,对李慧说:“都一样的,谁到了这个地步,都表现得差不多。当官了嘛,人都是要变的;你我也是如此。” 中午,球队是在一起吃的午餐。按着领导的指示,从现在起,招待所的食堂要对球队的饮食增加营养成分,以确保每名队员都能·良好的精神状态和强壮的身体,去参加比赛。孙鹤南给李慧打电话过来,问问吃的可口吗,还需要从哪些方面改进?李慧夸奖了一通饭菜的质量,使她大开胃口。 下午,孙鹤南把体校的退休老教练潘刚,领来了。一见面,这个李慧从小就在他的指导下,一步步的从体校进入了省专业队。此时,老潘也认出了柳英和李慧,又拽过于凤芝大姐说:“真不容易看到你们,柳英李慧这才知道,于凤芝大姐原来是她俩的师姐。便立即互相拥抱,也真想不到,潘指导咋还培养过这么矮小的篮球队员。于姐自己介绍说,她离开体校就上了高中和大学,一直没断打篮球。怪不得早晨一来,孙鹤南就指派她当队长,肯定功夫了得。 训练一开始,柳英和李慧就真正地感受到了小个子于姐的运球、分球和组织进攻和防守的功底。其动作之快、反应之敏捷,是蓝球场上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潘指导也正是设计了以于凤芝、柳英、李慧为主的一套打法;再辅以王二丫、古凌的穿插扯动,在这个级别的比赛中,赢球,应该不成问题。 几年没摸球的柳英和李慧,确实感到了力不从心。每天走路都要骑在脚夫脖子上的她俩,这回一跑就是几十个折返跑,几趟下来,李慧还可以,柳英就明显挺不住了。 训练结束,孙鹤南过来告诉柳英和李慧,晚上去她家,她要招待她俩一顿。柳英问孙鹤南:天生咋样了?孙鹤南说天生和以前一样,是她的脚夫。乍来时不敢在大街上骑,只是在家的屋子里骑上一小会,过过瘾罢了。后来,田欣也嫁到了县城,我们俩作伴,才敢在晚上一起骑着脚夫在大街上走一走。虽然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但由于是两个人一起骑着,田欣还脱掉了警服,换上黑色的纱裙;我们的心多多少少放开了不少。 “可是这毕竟是县城,卢天贺又是副县长,做什么事还必须得注意影响。”孙鹤南边说边领着李慧柳英来到街上,县城里是有出租车的。三个人坐上一辆出租车只几分钟就到了县家属楼。路上,孙鹤南给田欣打了电话,让她也过来聚一下。田欣还在峡西镇派出所上班,暂时还没调入县里。为了解决上下班的交通问题,田欣买了一辆‘奇瑞’汽车,每天开着往返在县城和峡西镇之间。她的脚夫三水每天都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因为在派出所有时要出去了解一下外来人员的人口暂住情况。这个时候,田欣就得骑着三水去了。 孙鹤南的家是一套三室两厅的套房,室内装修得非常典雅、别致,一进屋就能让人感到温馨和宁静;能驱散你一天的疲劳和繁乱的思绪。见主人回来,天生和保姆兰姐立即上前伺候,孙鹤南说:“这是今天跟你们一起上楼,每天都是天生来背的。别看是三楼,总是让人背着上楼,自己走一回都觉得累够呛。”李慧听孙主任说完,看看她的脸上还真渗出了汗珠。心说:谁不都一样,在家里,啥时候自己上过搂? 李慧和柳英刚刚坐定,田欣就骑在三水的背上上楼来了。一见是李慧和柳英立即热情地上来握手、拥抱,问长问短。柳英说:“自从你结完婚,就没看到你,我们都挺想念你这位美女警花呢!” 孙鹤南过来说:“今天咱们峡西镇的第一、第二美女都来了,我得怎么招待你们呢?” “别逗了,谁排的第一、第二?”李慧和田欣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老百姓排的,自从你嫁到峡西镇,就有人这么排!”柳英声音很大的说。 “说真的李慧,你当初咋不去当模特?就是现在去选美,也丝毫不差呀!”田欣看着李慧感叹地说。 “十来多岁就被体校盯上了,这篮球一玩就是十几年;啥机会都错过了。不过细想起来,也没啥可后悔的,人这一生就是个命,一切都是天意呀!女排、女篮还有其他搞体育的;美女不有得是。八一女篮的隋菲菲、八一女排的自由人李影、还有辽宁女篮的张巍姐妹........都是美女,论相貌,她们可比那些真正的模特漂亮多了,可是,她们不还是在打球嘛!”李慧如此任命的理论,说得大家也无话可说。 “来吧,保姆已经把饭菜都预备好了,咱们姐妹凑到一起不容易,今天咱们边吃边唠、一醉方休!”孙鹤南看见保姆兰姐过来,便起身劝让大家。 大家一起来到饭厅,保姆兰姐麻利地把菜摆好。这时,三水和天生都只穿着背心裤衩过来,孙鹤南问李慧和柳英:“你们在家吃饭时,是不是坐在脚夫的背上吃?” 李慧看了看三水和天生,看样子她们也习惯了。便笑着点点头:“是的,几乎天天都是。” “今天你们俩是客人,就坐在他俩(指三水和天生)的背上吧,等哪天有时间,我回峡西镇,咱们在一起吃饭,都不坐椅子,全都坐在脚夫的背上吃。今天,你俩就别客气了!”孙鹤南说着脸朝天生他俩一努,天生和三水立即过来伏匍在柳英和李慧的脚下。李慧当然不肯,和孙鹤南、田欣她俩推让。田欣却说她重来没坐在三水背上吃过饭,你们坐吧,不然,我打电话给你们叫一个来。一个以前也做过脚夫的、现在,正在县粮库当临时工的二根。 一听说是二根,柳英和李慧都来了兴致,正想了解一下二根的情况呢!问田欣:“你咋能联系到他呢?” “一天在街上遇见的,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已经不当脚夫了。说赵姐拿他不当人,毒打和谩骂叫他忍受不了了。所以,他偷着跑了出来。现在,在县里的一家民工棚里住着,管理员的电话号我这有,他说他还是想做脚夫,但得找个好一点的主人。”田欣说完看看李慧和柳英,问想不想见见他。 李慧和柳英当然是想见见二根,再说这坐活人椅子正好还缺人,把他叫来不正好吗?田欣笑着拿起手机,拨通了县民工大棚管理员的电话。 “我觉得二根这人挺好的,咋我嫂子(赵姐)竟那样对待他呢?”孙鹤南不解地说。 “完全是心态问题,觉得他是下人,开始时损两句、骂两声,看人家不吭声,就变本加厉;以至于到后来居然用残酷的虐待和毒打。反映出了赵姐心灵的扭曲和变化。”李慧毫不忌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按说作为主人,对脚夫和佣人说两句应该不算什么问题。但是采用一种完全打骂和侮辱的形式,已经超出了作为下人的接受限度。这就不对了!”大个子柳英也对此事侃侃而谈。暂时没被坐着的三水和天生,听了柳英和李慧的观点,也赞许的点点头。 孙鹤南家的电话响了,是小区门卫打来的,问问孙鹤南认识不认识一个叫二根的农民工。孙鹤南说让他进来吧,并让天生下楼去迎一下。 穿着一身破旧衣服的二根,站到了孙鹤南家的门前。天生换好了拖鞋先进来了,回头看看二根、又看看孙何南。孙鹤南告诉天生,把他的衣服先给二根哪来换上,然后进屋洗洗,这头都等半天了。天生立即按照主人的吩咐去做,二根换好了衣服,又穿上拖鞋,就跟着天生进洗澡间去了。 兰姐一看端上来的菜都凉了,便说要去热一下,孙鹤南试了一下,便点点头。兰姐便立即把菜又都端回厨房,去回回锅。等二根洗完了出来,兰姐的菜也热完了。孙鹤南看着二根蹲在天生的旁边,摆弄一下眼镜对他说:“在孙佳领着你们来的那天,我就对你印象很好,只不过是我嫂子赵姐选中了你。今天,因为赵姐是我的妯娌,也就是我嫂子,严重损害了你的自尊心,也侮辱了你的人格;所以,我替她向你赔不是了!今后,你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说一声就行。不好意思跟我说,通过天生说也行。你就不用客气了!” “太谢谢了、谢谢了,有你们这些个话,我的心里好受了许多。过去的咱就不提了,我是个农民,你待我一个好,我回你一百个好。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再苦再累,我都挺得住!”老老实实的二根见孙鹤南如此真心诚恳,自己也说了些发自肺腑的话。二根说他是前些日子来到县城打工的,实际上,他还想做脚夫,但还没找到好人家。姐妹们都说一定要帮他这个忙,一定给他找一个人品好的主人。 兰姐说快吃吧,一会又该凉了。上楼时,天生跟二根说了当椅子的事,二根说赵姐就经常拿他当椅子。孙鹤南起身分脚夫,还是缺一个。对田欣说:“让二根再领来一个就好了。”已经忙乎完了的兰姐一看这情况,干脆过来说:“我来吧,看到你们一个个这么漂亮美丽,给你们当牛做马也觉得舒心,来吧,别不好意思!”大家面面相觑,孙鹤南一笑说:“哎呀,真的不好意思,既然兰姐.......那李慧、你就坐兰姐这个‘椅子’吧。 李慧仔细地看看兰姐,此时兰姐已经伏下身子,趴在了李慧的脚下。侧过脸来还催李慧坐吧,我行的!李慧穿的是一件黑色紧身短裙,下午训练完,还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白玉般修长的大腿贴在兰姐那清瘦的脸上,在大家和兰姐的催促下,李慧弯腿坐了下去。顿时觉得屁股下面有些下沉和颤颤发抖。柳英坐在了二根的背上;田欣自然是坐在了三水的背上,孙鹤南坐在了天生的背上。田欣的脸红得像苹果,美美地看着下面的三水,三水非常愿意让田欣这样坐着他,直到永远 待大家都坐好之后,孙鹤南起身拿起一瓶张裕干红葡萄酒,分别给各位斟满了杯。然后,端起酒杯高兴地说:“我很高兴今天能和咱们姐妹几个在一起喝这顿酒,为了组织这支篮球队,我和郭行长真费了不少口舌。县体委下来通知的时候,行长并不想组织这支篮球队。是在我的坚持下,没办法,最后,经过领导班子的讨论决定,才同意由我牵头,组织把大家集中起来,代表咱们银行系统参加几年才开这么一次的全民健身运动会。因为有柳英、李慧还有福山支行的于姐,所以,我很有信心。来、预祝咱们取得好成绩干杯!”姐妹们起身一饮而尽。 女警田欣也接过酒瓶给大家再次把酒斟上,笑着举起酒杯对柳英李慧说:“今天孙鹤南借地主之宜,为二位接风;我只好借花献佛敬二位姐妹一杯,早就听说柳英李慧的篮球技艺高超,真心渴望一睹为快。我先干为敬!”田欣又一饮而尽。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柳英李慧喝起酒来,都不是善茬。倒是下面被坐着的人,叫她们起起坐坐的这一折腾,感到有些受不了了。尤其是兰姐,李慧坐的有些靠前,不长时间她的两只胳膊就挺不住了。手掌心和膝盖在这坚硬的瓷砖地面上,硌得钻心的疼。但自己是主动让人家坐的,再难受,兰姐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有咬牙硬挺了。李慧那穿着玻璃高跟拖鞋的脚,就在她的手掌旁。白嫩的大腿、白嫩的脚,时而翘起二郎腿、时而双脚踩地。感觉得到,李慧坐的也不舒服。人趴在地上,并不像正的椅子,椅子有靠背、有腿和腿之间的横撑;人的脚可以踩到横撑上解乏、休息。而人趴在地上什么也没有,但人坐在人的背上,感觉是盛气凌人的高贵,和肆虐心理的惬意。其他,并没感觉出来怎么舒服。 酒桌上,姐妹们推杯换盏;酒桌下,兰姐和脚夫们已经痛苦不堪。手掌、手臂、膝盖、脚背,再加上脊椎,酸、疼、麻、木都表现在了脸上。可这个时候的女主人们,似乎已经忘了她们坐在屁股下面的是人了。仍在尽情地袒露心扉,尽情地抒发相互间肝胆相照的友情。直到脚夫们背上的汗水溻湿了她们的裙子,孙鹤南才想起来脚夫们累了,浑身的汗水坐着也不好受了,孙鹤南提议,坐椅子。但让脚夫们躺在桌子下面,让姐妹们放脚。田欣抿嘴一乐,李慧却对孙鹤南如此会享受,有点刮目相看。 “挺能琢磨呀你,当上副县长的夫人了,是不是一天尽琢磨怎么享受了?”柳英咬牙笑着说孙鹤南。 “如果把享受琢磨好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也需要环境、心情、和佣人的理解能力和服侍效果。”孙鹤南一改以前那文静、寡言的特点,变得现在的她,已经是经常侃侃而谈。 算兰姐在内,脚夫们都钻到桌子底下仰面躺好,姐妹们都脱下了鞋,光脚踩踏在脚夫们的胸口上或肚子上。这回感到了无比的舒坦和惬意,尤其是李慧,有时还能把脚踏在兰姐的双乳上,软软的、热乎乎的,让李慧觉得飘然欲仙。 这一顿晚餐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这当中,待脚夫和兰姐恢复了体力和基本上消了汗之后,经柳英的提议,姐妹们还骑在他们的脖子上围坐在餐桌一周,把脚踩在脚夫们的腿上或是怀里。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兰姐,今天可着实让自己品尝到了一回做‘下人’的滋味。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尝过的感受,以往尽看见天生被孙鹤南这么去骑、那么骑,她不想做主人,但天生被骑的滋味,她总想感受一下。可是作为保姆的她,每天只是做饭、洗衣服和收拾屋子,孙鹤南并没想让她去给她当马骑。今天,仅仅是两个多小时,就让她品足了这其中的滋味。主人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是下人;可当主人已经忘了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工具或是用品。 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按着球队的规定,每天九点以前队员必须归队。孙鹤南笑着说:“这规定还是我定的,不好意思,你俩就快点回去吧。” 李慧搀着柳英走出了小区,回头正要说话,见田欣已经骑上三水的脖子,和她俩打了个招呼,先走了。二根要在这住一宿,和天生一起来送李慧和柳英。李慧叫来一辆出租车,挥手和孙鹤南、天生、二根他们告别之后,上车走了。 仅用不到三天的训练,李慧就似乎找回了感觉。因为她总感到一摸到球,就立刻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紧张激烈的比赛场。人们呼喊着她的名字,给她助威、让她雄起。老教练潘指导对李慧和于凤芝挺有信心,倒是对柳英的体力连连摇头;十分钟还不到,就得蹲下喘一会。为了弥补这一问题,潘教练特意嘱咐王二丫在柳英顶不上去的时候,立即补上去,去打李慧的位置;而李慧则要去顶柳英的位置,这对李慧的体能要求是很苛刻的。从小就以体能和速度见长的李慧,对这并没觉得有多大问题,倒是自己的投篮命中率很低,这个手上的感觉还没有找到,令她懊丧不已。 这天中午,孙鹤南拎着一个精美的高档服装的包装盒,来找李慧:说是下午三点要进行一下入场式的彩排。到时要求她必须穿上这套给她专买的服装,所以,现在就得试一试,看看穿上合身不合身。别看李慧穿上衣服光彩照人,可她自己几乎没怎么买过衣服。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愿意购物、愿意逛街;她所穿的衣服,几乎全是丈夫王凯给她买的。她也不挑,王凯给她买啥她穿啥;就连她穿的皮靴皮鞋,甚至是内衣内裤、也都是王凯在出车时,在外地给她买的。 这件专门给李慧这个旗手买的服装,是一件艳红色的圆领、宽口袖的紧腰短摆连衣裙,腰间还配上一条金色的掌宽腰带;脚上给配一双红色的漆光高跟鞋。在农行招待所的房间里,李慧穿上试了试,顿时把孙鹤南都看惊呆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拍手叫好:“太美了、太美了!” 在下午彩排的时候,李慧柳英和大家都发现,有很多单位在入场式上大做文章:有展示在党中央对农村经济政策放宽之后,农民富裕起来的成果的;有用滑竿抬着漂亮女孩的;有推出本地区新开发的具有纯朴地域特色的项目产品的;还有的身穿民间艺人的服装踩着高跷、跳着民间舞蹈入场的.........郭庆阳行长看得直拍大腿,对孙鹤南说:“咱们的入场式也一定要有新花样!” (51) 郭行长的话实际上是给孙鹤南一道指令,她转身对李慧和柳英说:“李慧你俩帮我想想,咱们也要搞出点新花样来,怎么办呢?” 李慧不加思索地说:“很简单,咱们不用那么麻烦,现成的,咱们骑脖子入场不就完了。” “骑脖子?”孙鹤南笑了一下,想了想问:“怎么骑?着咱们一共32人再加上领导、旗手、护旗员前面还有个引导员哪?” “不用那么多人,如果是什么旅游区代表队,那就都骑着脖子走,以宣传旅游的新思路、新特点。咱们这不用,就三个人骑就行;我和两个护旗手。前面的引导员是组委会从旅游学校请来的礼仪班的学生,跟咱没关系。”李慧的思路很清晰,说得也很简单。 “你们三个人骑,现在马上就轮到咱们入场了,来得及吗?”孙鹤南看了一下表说。 “现在就让二根、天生他们过来,让他们穿的干净点。”李慧说:“三水来不了就让一个男同志替,不用商量,就直接指派。”孙鹤南立即去落实。 不大的工夫,天生和二根来了,他俩还领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农民工,天生和二根穿的倒挺干净。李慧一看不行,太脏了!“这平时骑着行,这一身上场不叫人笑死了!” “我刚才跟男同志们说了,都不干;才让天生赶紧在大街上找一个。”孙鹤南看样子是急坏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那就找三套运动服让他们统一穿上,跟他说明白了,给他三十元钱,天生和二根都给。”孙鹤南一切都听李慧的,她自己此时已经一片空白。 天生、二根和在路上临时找的农民工,都换上了统一的运动服,李慧让两个护旗手:古凌和崔仙子过来看看,孙鹤南把要求跟她俩讲了,她俩捂脸笑了半天。郭行长过来听说采取这个方法,觉得挺好,有新意、还挺刺激人。 果然,尽管前面已经有了抬滑竿、抬轿子等都挺惹眼的节目,但当代表银行的‘银英’方块队一出场,顿时引起全场一片哗然;就连现场解说的广播员都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见身穿一袭红色衣裙的李慧,神情自若、仪态万方地骑在脚夫二根的脖子上,手举着‘银英’代表队的红旗,跟在引导员小姐的后面,两个护旗手则骑在天生和那个农民工的脖子上紧跟着李慧。人们先是一阵议论,紧接着就是一片掌声和呼喊声。 彩排结束,行长和孙鹤南笑着过来给大家鼓掌,说组委会肯定了咱们入场式上的创意,还建议如果再多一点骑的,会更好。 “那就分队形,32个人分四排,中间两排是女同志、外边两排是男同志,女的全骑脖子。着装不要一个颜色,男同志穿银行发的制服,手持标语牌。16个女的分四组:红、黄、蓝、绿四种颜色,手中拿花环;不还有几天嘛,我去给你们找脚夫,你们把服装和标语、花环配齐。”李慧的提议又像是决定,说得大家都点头。 (52) 郭行长同意李慧的建议,并让她协助孙鹤南做好这项工作。李慧欣然同意,她决定回峡西镇一趟,把脚夫的事办妥。 还是上次大林失踪、孙佳为此昏厥过去时,孙鹤南回峡西镇一次。现在,已经数月有余,一直没能再回来一趟。今天踏上返乡的路,孙鹤南还真有些触景生情。她和李慧坐的是县城到峡西镇的客运汽车,从车窗望窗外那深秋季节的家乡风景,绿色的山林、金黄色的田野,农用车、手扶式、面包车以及三轮摩托等等,家乡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两个人在车上没有说几句话,这是李慧的习惯,她不愿意在公共场合过多说话,觉得那样很没修养。 上午九点一刻,汽车就到了。李慧和孙鹤南下了车,直奔镇东的劳务市场。汽车的站点是在镇东大桥的桥南,而镇东劳务市场是在桥北的东侧。桥长不足一百米,由于已经骑惯了脚夫,仅这一段路就让李慧和孙鹤南觉得很遥远。真后悔没把天生和二根带来,因为孙鹤南的体力,原来就不好。也就在这时,在汽车站附近蹲着的几个脚夫,见到李慧她俩,立即上前来讨生意。李慧看了看这几个脚夫,加一起也就四五个,不够。于是,李慧让孙鹤南在这等着,她自己骑着一个脚夫去劳务市场。孙鹤南也真累了,李慧说啥她都同意。 李慧骑上一个脚夫走了,看着李慧骑着脚夫的背影跃跃远去,孙鹤南由衷地赞叹李慧身上的活力和魔力;她到哪,都是人们关注的中心。孙鹤南确实有点累了,她看看几个脚夫,其中一个又问她是不是用脚夫?孙鹤南就把他们来找脚夫的事跟他们说了,几个脚夫都同意。孙鹤南看看表,觉得李慧可能还得等一会能回来,就告诉这几个脚夫就别走了,幷让其中一个脚夫趴下,给她当凳子让她坐一会。也许是自己平时在家坐在天生背上都坐惯了,根本没考虑这些闲散的临时脚夫能不能接受得了,她这个举动可让这些脚夫们面面相觑。想了半天,那个脚夫才红着脸,慢慢的趴到地上。孙鹤南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掏出十元钱,给了已经趴在地上的这个脚夫。随即一屁股坐了下去,并长长地喘了口气,然后,翘起二郎腿,俩手合抱搂着膝盖,闭目养神。 十几分钟的工夫,李慧高高地骑在脚夫的脖子上,后面‘噼拉扑咯’地跟着一大帮农民工模样的人。到了近前,李慧一查人数,正好16个。对孙鹤南说:“本想回储蓄所看看,一想时间挺紧的算了,以后有得是时间。” 孙鹤南看看这些脚夫,问李慧:“都跟他们讲了?” 李慧点点头:“都讲了,就是他们住哪没说,因为我没法告诉他们。” “都住招待所,他们的费用都由我来拿。开幕式完了就结账。”孙鹤南说着从脚夫的背上下来,张罗着往回走。 (53) 找来了脚夫需要练习,方块队里16位女同志要骑在这些找来的脚夫头上,还着实把李慧和孙鹤南气够呛。因为李慧还要参加篮球队的训练,而且,她又不在队形中;心想骑脖子谁还不会。可参加方块队的这些女同志中,有不少性情腼腆、内向和面子霭的人。她们有的宁可不参加入场式,也不想骑在这些陌生的男人头上。使得李慧不得不反复用二根给她们做骑的示范,并开导和鼓励她们解放思想,放开心态;几乎是就差跪下来求她们了。甚至后来,不得不采用行政手段来对她们提出要求和和采取奖罚措施,才让这些姑娘最终骑到了脚夫的头上。把孙鹤南气得整整一天没吃下去饭,但毕竟是还是完成了任务。 开幕式的那天,来了不少电台、电视台和多家晚报、生活报的记者,他们听说这个开幕式有很多‘花样’,都特意来看看。而且,县长印东晨、县委书记顾春峰、副县长卢天贺以及其他县市的领导和嘉宾、还有省政府、省体委的领导同志都在主席台上就坐;县人武部、公安局和县驻军也都派代表来参加这届运动盛会。运动场上鲜花、彩旗、悬浮标语、热气球,显得出此届运动会的规模宏大和场面的热烈。全县19个乡镇和行业的代表队,都跃跃欲试,要把自己代表队的最佳精神风貌展现出来。这当中,以楚镇长、卢书记带领的峡西镇代表队,制作了一辆花车。楚镇长听说李慧去参加银行系统的代表队,感到非常遗憾;但没办法,只好挖掘自己的潜力,除了制作了一辆花车,他们也把骑脖子当成了一项展示他们地域特色的标志。在花车的上下,都有骑脖子的姑娘在表演。在没入场之前,楚镇长还特意来看看李慧,看到她们也以骑脖子作为一种特色,遗憾地拍了拍李慧的肩膀。李慧却笑着说:“别忘了,镇长大人:骑脖子可是我们储蓄所女人的专利,你可不要侵权啊哦!” 楚镇长向李慧抱拳致歉:“惭愧惭愧、我忽视了这一点,不过就是图个热闹,我感到这骑脖子叫咱们这么一渲染,大有普及传染之势啊!” 随着广播喇叭的高声宣布和礼炮、鞭炮的震天雷响,入场式开始了。排在场外的李慧她们,只能听到广播员兴奋地报道着谁谁走来了、他们什么什么样,一眼也看不到。尽管这时,女同志都已经骑上了脚夫的脖子,但运动场里的观众人山人海,看到的只是乱哄哄的人群、感受到的只是紧张的心跳。为了好好地展示一下银行系统干部员工的精神风貌,行长请来了一位美容师和服装师,对李慧等都进行了一番美容和着装方面的指导和设计。再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李慧,更加美貌惊人;她的头上、美容师用一条一寸宽的红色飘带系到她那长长的披肩秀发上,顿时使她迷人的容貌上又增添了野性的风韵;鲜红色的衣裙上,再綴上几条细细的金链;白嫩的手上,又给戴上一副红色纱网手套;腰间紮的那条金色的腰带上,也坠挂上两条金链子。有很多人都说:不用看别的了,就看看这个美女,就已经大饱眼福了! 终于排到李慧她们入场了,在后面骑着天生的孙鹤南,提醒着大家要挺起精神来,前后左右队形互相保持好,到主席台前别忘了喊口号。负责指挥的工作人员,给了他们一个手势,引导员小姐回头看了一眼李慧,便举牌前行。高高地骑在二根头上的李慧,用脚轻轻一磕二根,跟上前面打牌的小姐,然后,自己高高举起红旗,走进运动场。顿时,全场一片呼声........ 事先李慧就跟二根说过,入场后运动场的声音太杂,走的快慢一要看前面引导员小姐、二要看场上那些工作人员、让慢就慢、让快就快;三要明白她用脚磕他的意思:脚尖是快、脚跟是慢;脚尖踢两下是停。二根是个用心的人,李慧说的话,他都一一记下。二根今天和身后的所有脚夫一样,都统一了服装,上身穿的都是粗白布坎肩、下身穿的都是灰色的七分裤;脚穿黑布鞋,统一的白袜,统一的白毛巾。这一身打扮看上去,没劲的也觉得有劲。 要进入检阅区了,前面单位的节目还没表演完,场上的工作人员示意前面的举牌小姐先停下等一等。李慧这才看到场内早已是热闹非凡:耍龙的、摇旱船的、表演杂技的;人们跳着、蹦着、扭着,尽情地宣泄和诠释着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以后,渝北县在党中央富民政策的感召下,富起来的人们那种积极向上、展望美好未来的激情和心态。滑竿抬美女的节目已经表演完了,早已站到主席台前面的队列里,但是那些美女们还仍就坐在滑竿上撑着鲜艳的花折伞,美美地看着其他单位入场的节目。 终于轮到银英代表队入场了,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的奏响,前面的举牌小姐回头示意了一下,而后就转过身去,抖擞精神,‘K’字形举牌,压着音乐的节奏,起步入场。这些引导员小姐都是一身白裙、白靴,而且,都是统一的齐肩短发,看上去非常潇洒漂亮。广播里已经开始介绍县银行系统的工作业绩了,人们的喊声、口哨声、掌声.......顿时让久经这样场面的李慧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就觉得身前身后、左左右右、都是摄像的、照相的人群;她觉得自己不是骑在二根的头上,而是就像被风给飘起了一样,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往两边看;广播里说些什么,她也没听清,只觉得场上已经沸腾了。她把手里的红旗高高举起,挥舞着、同时,她也一手举旗、一手向主席台挥手,身后的方块队喊起了口号,在孙鹤南的带领下又挥舞起了花束和标语牌;李慧觉得主席台上的领导起立向他们挥手........ 过了主席台,绕过一道弯,有人提议是不是可以下来了?可跑过来的工作人员不允许,说得开幕式完了才能下来。没看见那些坐滑竿的女孩子吗,他们也想下来,但领导说了,一律都得等到开幕式结束。孙鹤南回头对大伙说,都再克服一会,这一道表现都不错,坚持到底吧! 在场上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以李慧、孙鹤南为首的‘骑脖子方块队’跟着引导员小姐到了主席台前偏右一点的地方,停了下来。由于这是参加运动会的入场式,不像平常骑着那么自由;所以,李慧觉得两腿非常的僵硬和麻木。以前从未骑过男人脖子的姑娘们,更是觉得挺惬意但不舒服。孙鹤南小声跟大家说:“我们是天天骑的,感觉很美的!不信你们就以后经常骑骑,舒服的很呢!” 场上又是一阵沸腾,一看:是峡西镇的代表队入场了。引导小姐的后面,是赵兰兰骑在脚夫的肩上,高举着峡西镇的旗帜,走在大家的前面。秀美的小胡和楚莹也和李慧她们一样,一左一右同样骑着脚夫当护旗员。后面是一辆花车,用精美的制作,展示近年来,峡西镇的发展和变化。车上车下、前后左右,各有四组骑脖子的,下面的人们议论:啥时候这个这么时兴,咋这么多骑脖子的? 待各运动队都入完场,接下来便是领导讲话,运动员、裁判员发言,骑在二根头上的李慧,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觉得两边其他的运动队都在看着她们。至少能有二十几个摄像的和照相的在李慧的前面这一通拍照,李慧往主席台上看了看,只见楚镇长和郭行长等领导都在主席台上,李慧似乎觉得他们都在向她挥手。 接着,便是放彩球、放礼炮、运动员点火炬随着县长印东晨的一声宣布运动会开幕以及五米高的火炬的被点燃,整个开幕式就结束了。但工作人员要求所有坐滑竿和骑脖子的都必须要等到退出场内之后,才能自由处理。孙鹤南要求大家等到了他们的休息区再下来。于是,大家便再催促脚夫一起来到了大会划分给他们的地盘,这才一个个从脚夫的头上下来。正这时,郭行长拍着手过来看望大家,夸奖大家表现得非常不错,尤其是李慧,已经引起了省市领导和多家单位以及媒体的注意,往后,你的‘麻烦’事不能少了。正说着,就有几个胸前挂着记者牌的人要来采访李慧,想问问李慧对骑脖子的一些感受和想法。同时,也想采访一下被骑着的这些脚夫,问问他们的感受如何?面对着陆续赶来的记者和摄像机、照相机、手机.......还有一起上来围观的人,李慧想走是不可能了。她只好把手里的红旗递给孙鹤南,孙鹤南跟她挥了一下手,便给方块队的人和脚夫开会去了。郭行长也在那头跟大家说着什么,李慧一手搭在身旁二根的肩上,摘下头上紮的飘带,理了一下头发说:“你们是想问问我骑脖子的感受和想法,我可以告诉你们:很简单,回去自己试一试,就啥都知道了。至于想法,也很简单:当你走路走累了的时候,你的兜里又有钱,你就去想想那些需要钱的人,能为你做些什么。新时期、新观念,我出钱、他付出;理所当然。”这时,有一个女记者推了一下脸上的眼镜,问李慧:“当你骑在一个男人的脖子上第一次走在大街上时,人们的目光是多样的,有的人只定看不惯;这时,你是怎么面对的?” 李慧用手拍了一下身旁的二根,让他蹲下,然后,她提裙就骑上二根的脖子,二根一使劲站了起来,李慧两手按着二根的头顶,对那女记者说:“你看我现在,在乎什么?不过刚开始也是有点紧张的,那个时候,就当自己是瞎子、聋子,其他的一切都不去想。” “你真是超凡脱俗,世间难得的美丽女人!”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记者对她说。 “你就这么骑着,我们给你照几张像好吗?”一个小伙子拿着长焦距的照相机对李慧说。 “从我们一入场你们就开始连照相带摄像的,可不要拿我的照片做别的事啊,我会不高兴的!”李慧很会卖关子,这帮记者可开了斋了,前后左右这一通照。李慧看看他们笑着挥了一下手,用脚一磕二根骑着他走了。 第二天的各家报纸上,大多都刊登了一身红妆的李慧高举着红旗骑在脚夫头上的大幅照片,也有的登载采访李慧时的报道;并且还加了《记者视觉》的评论。 孙鹤南拿着报纸对李慧说:“这帮记者啊,报道咱们骑脖子的比报道运动会内容的还多。” “什么叫新闻?这就是新闻。报道运动会的都千篇一律,人们并不太关心,报道咱们而且还有照片;既有感官刺激、又有心理需求,何乐而不为?” “现在我在大街上听到的,都是议论咱们和峡西镇骑脖子的,说什么的都有。”孙鹤南叹口气说。 “管他呢,已经这样了,谁爱说啥说啥。那些脚夫都让他们回去了吧?”李慧问。 “把他们这些天的劳务费都给他们结清了,每人五天一百五十元;把天生和二根那份也给他俩了。细算一下:每个脚夫这五天连吃带住、再给衣服;不少钱哪!”孙鹤南感慨地说。 “这很正常,参加什么活动没有钱也玩不转。只要领导满意,钱就花得值。不用说别的,就是咱们每人身上穿的服装、算一算得需要多少钱?就我这一身衣服连鞋再加上金链子算一块,没有五千元钱是下不来的。”李慧笑着摇摇头,她想悟出其中的无奈的价值观。 “二根怎么办,你还用得着吗?”孙鹤南问李慧。 “留下吧,明天开始就比赛了,打完球累了就骑他走,过一些日子再说吧。”李慧就是这么想的,她想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她骑脖子了,就别不好意思了! 李慧的想法,是二根求之不得的。他打心眼里希望李慧留下他,每天能为这样一个美女当牛做马,真是一件三生有幸的事。尽管县城和没有几个骑脖子的,但只要李慧骑到他的脖子上,他就什么也不在乎。 开幕式进行完了之后,各项比赛就陆续开始了;篮球比赛是安排在新建的体育馆里进行。由于李慧已经成了这里人们关注的中心,所以,无论哪有她,哪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况且李慧又是篮球科班出身,球自然打的漂亮;这就更提升了她的人气和知名度。每当有李慧的比赛,这里的观众就会爆棚。这让组委会都没想到,对手更是头痛,观众一边倒,这球就没法打。组委会和裁判都说:这没办法,观众支持谁,谁也干涉不了。用心打好自己的球,别考虑其他。 由于李慧的人气在这小小的县城迅速攀升,使得多家广告公司再也按耐不住了,不容易找到李慧,就在球赛休息的时候,来和她搭话想请她去给他们拍广告的事宜。李慧一律拒绝,她说:一切都得等到比赛结束,让她冷静一下再说。李慧也觉得,一到了球场的她,就像又回到了从前,一下子又找回了自我。她的压抑、她的凄美、她有时深深感到的无奈、都随着她一到了球场就已经烟消云散。老教练潘刚说又看到了从前的李慧;柳英也说:这么多年没打球了,打得还是那么好! 三天下来,李慧在的银英女篮已经三战三牲。让李慧高兴的是于凤芝大姐的球传得真是恰到好处,柳英在篮下的牵扯,于姐从前场到后场的组织进攻,每次都能轻易上篮得分。潘教练和于姐都说:别轻敌,强队在后面呢! 李慧发现,楚镇长几乎每次都来看她打球。而且是跟所有的观众一样,为她呐喊助威。也有时和站在场边督战的孙鹤南唠几句嗑,这时李慧觉得楚镇长就像是一个忠实的观众。 这天晚上,李慧刚刚洗过澡,正要和柳英出去散散步,楚镇长打电话来找李慧:说一个人呆的好寂寞,想约她出去走走。李慧同意,但告诉楚镇长她现在正和柳英一起呢。楚镇长说正好就一起来吧。柳英不想去,她不想当这个电灯泡;但她不能这么说,就说还有别的事,硬是推脱而去,弄得李慧非常不爽。见到了楚镇长后,她一顿发泄,捏着楚镇长的耳朵,说他电话打的不是时候。楚镇长告饶,甘愿受罚。李慧并没罚他,只是在他的腰间使劲地拧了几把,疼得楚镇长‘哎呀哎呀’地叫了两声。楚镇长告诉李慧:说他明天先回峡西镇去,一些开发商要来商谈镇南开发建厂的事。 两个人来到一家抄手(馄饨)馆,找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坐下,要了点香辣丝和西瓜籽,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谈谈憋在心里的话。楚镇长对李慧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心里有什么话,都想跟你说。不然,憋在心里就不痛快!” “这就是遇到知己了,我也有同感。”李慧的心平静下来,认真地看着楚镇长说。 “我有一种预感,你今后的生活无法平静了。就连我以后想见你,可能都是一件很费劲的事了!”楚镇长叹口气说。 “我想问问你呢,你对这事怎么看?”李慧想到了这些天一些厂家、公司还有一些其他的部门,都来邀请李慧做他们的代言人或是为他们拍广告等等。 “这可能是你的一个机会或是一个转折点,酌情处理吧!什么事究竟是对还是错,现在不好下断言。只是别让那些看到你都血红了眼睛的男人,占了你的便宜就行。”楚镇长说是忠告,但却有几分醋意。 李慧打了楚镇长一下:“说啥呢,谁敢占我便宜?” “敢不敢不好说,但谁都想。也包括我在内!”楚镇长笑了笑说。李慧用脚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着楚镇长的脚,楚镇长叫了一声把脚躲开。 秋天夜晚的县城大街,显得十分寂静。楚镇长和李慧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饭店,这时李慧感到有一些累,每天晚上洗漱完毕,都骑着二根出来走走。今天没带二根,她就揪着楚镇长的耳朵,让他来当二根......... 李慧揪着楚镇长的耳朵咬牙笑着往下拉,楚镇长疼得直咧嘴。问她啥意思?李慧就势拍了他一下:“啥意思还用说吗、我累了!”楚镇长笑了,一边蹲下一边说:“今天终于轮到我来驮你了,说真的,我喜欢你发狠的样子,他更能让我从心里臣服于你!” “臣服于我?”李慧已经骑上了楚镇长的脖子,低头两手搂着他的下巴对他说:“你想从心里臣服于我,怎么臣服?是想当我的脚夫呢、还是当我的奴隶?” “两者选一的话,我更愿意当奴隶。”楚镇长说得很坚决。而且,一点那种矫揉造作的酸劲儿也没有。 李慧两手扯着他的耳朵,固定住他的脑袋,像把方向盘一样控制着他走的方向。并且脆声脆气地说:“做我的奴隶?你可想好了,镇长不当啦?奴隶可是没有自由的!” “爱江山、更爱美人!自古英雄多风流,绝不吝啬花下死。”楚镇长又开始跩上了。同时,他两手用力把李慧的两条腿往一起搂,那洁白粉嫩大腿,已将楚镇长的脖子死死夹住;使他产生了一种静谧的占有欲和满足感。让他陶醉、让他销魂。 第二天,楚镇长真的回峡西镇去了。李慧多多少少感到有一些失落,孙鹤南过来说:“上午没有比赛,可以休息。下午三点,对阵县粮食局;下午一点开赛前准备会。李慧躺在床上不爱动,连早餐都是傻大憨粗的王二丫给买的。柳英通过三场比赛,腰又有点疼;这是她多年的顽疾,一抻一扭,都容易旧病复发。球队这八个人中,李慧、柳英、于凤芝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李慧和柳英还打过省队的比赛;而像古凌、王二丫、刘四妹、就是个篮球的爱好者,除了在学校时玩过,其余没参加过什么比赛。而像罗小言、崔仙子则更是职业替补,基本上就没上过场。所以,每场比赛主要依靠的就是于凤芝、柳英和李慧。另两个能上场的,就是王二丫和刘四妹了。柳英要是腰疼上不了,只能上古,罗小言和崔仙子做好随时上的准备。孙鹤南叹息,现在玩球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听说粮食局女篮里有一个名叫韩月桂的大块头,身高1·86米;29岁、身高体壮,长一个红红的大酒糟鼻子,模样酷似中国柔道冠军高凤莲;此人球技很差、但却力大过人。柳英这样的,她一把就能把她拎起来。下午这场球,不好打呀! 王二丫见李慧吃完了早餐,过去把鲜奶的口袋、和一些杂物接过来给扔了。李慧很感激王二丫,这些天,打完球回来要是累了,都是王二丫身前身后地伺候她。王二丫是团结乡的团结支行的后勤管理员,高中毕业后,任乡武装部的领导的父亲,托人把她安置到了乡农行储蓄所,她工作很认真,而且,还憨厚老实。由于长相问题,她对婚姻没有多大挑剔,1·75的她,竟找了个1·65米的小伙子,不过据说,他们的生活还不错, 招待所的餐厅在一楼,李慧她们这支球队则住在四楼,李慧刚给柳英做完腰部按摩,孙鹤南进来对大家说:“今天中午大家都去餐厅,吃完了饭,领导要给咱们开个会。”李慧看了看表,时间也快到中午了。便对柳英说:“起来活动活动,下午这场球很关键呢!” “还真别说,当年你跟那老鬼(老徐头)偷学那么两下子,还真挺管用;摁这两下之后,确实感觉好了不少。”柳英从床上爬了起来,两手掐着腰伤的位置对李慧说。 “当时,我要不在跟前就好了。他一边给你按摩,眼睛一边看着我;给你拍了两下就说好了........”李慧似乎不再愿意提起那段令人惊魂的往事。 “所以,是你耽误了我的病情,今天要好好服侍我呀!”柳英笑着对李慧说。 “别沾边就赖,下楼能行吗,不然把二根叫来让他背你?”李慧问。孙鹤南也说:“我来时在招待所门前看到二根了,把他叫来吧,顺便也让他在这吃午饭。” “我去!”憨憨的王二丫开门出去直奔走廊把头,推开窗扇就喊二根。然后,王二丫回来说:“听见了,马上就上楼了。” 二根上来了,孙鹤南对他说:“柳英的腰还有点不太舒服,你驮她下楼去餐厅,完了,你就在那吃吧!” 二根点点头,走到高大的柳英跟前,一比几乎比他高一个头。二根立即蹲了下去,除了在孙鹤南家坐着二根吃了顿饭,这么多天了,柳英就一直没机会骑骑二根,她有时候都想把刘五弄来,因为打完球,她觉得非常累。那个时候骑上谁的肩膀,一定很舒服! 柳英跨上了二根的腰背,两手压着他的脖子上,二根起来就走。孙鹤南回头看看李慧,意思是你累吗,要不要也用谁来背着?李慧一笑:“走吧,没那么多事。”说着,一手扶着孙鹤南的肩,就往外走。这时,一直在那看了半天的王二丫,过来忿忿地说:“李慧妹子,我来背你吧,你也很累的!” “不用不用,这成啥子了。”李慧说话一块,把四川音都带出来了。 “你就让她背你也行,你看她是多么诚心想背你。”孙鹤南看到这幅情景,也借坡上驴,劝了李慧一句。甚至她心里都想,咋没人来背我呢? 看到王二丫已经蹲下去的身子,李慧真不太情愿地跨上了王二丫的宽肩阔背,顿时感觉到是真舒服! 王二丫毫不费力地把李慧给背了起来,使劲往上颠了一下,就往外走。另一个房间里的于姐、小崔、古凌和刘四妹一出门看到这个场面,都吃惊地问:“咋地啦,这咋还都背上了呢? 于姐这一说,前面被二根背着的柳英回头一看,见王二丫背着李慧走在后面,便感叹地说了一句:“我可真服了你了,到哪,都有人愿意服侍你。”走廊里的外人也很多,柳英这么一说,李慧还真有点难为情;于是,她无论如何也不用二丫背了,因为她觉得趴在二丫的背上还真像个病人。所以,不管二丫怎么愿意,李慧还是坚决地从她身上下来,这时,才走到三楼。把个王二丫的脸弄得通红。比较爱开玩笑的刘四妹,拍了王二丫宽阔的肩膀一下说:“二姐啊,我可真累了,咋不背背我呢?” “你搬块豆饼照照自己,啥时候自己觉得漂亮了,我再背你!”王二丫好像还是个气性挺大的人,李慧笑着看了一眼四妹说:“王二姐你还真别说,细看看四妹,挺漂亮嘛!典型的杏核眼、柳叶眉,很招人爱的!” 见李慧这么一夸,王二丫回头一把搬着四妹的肩头仔细地看了看说:“我看看,叫李慧夸得那么好,我俩一个单位这么多年,我咋没发现?别说,还真像李慧说的,是挺美啊,来吧我背你!”说着二丫抓住四妹的胳膊真要背她,被四妹挣脱。四妹笑着往后躲了好几步:“行了行了,就当你背过我了,以后我啥也不说了!”孙鹤南看了一眼手表,比较严肃地对大家说:“都别嘻嘻哈哈的啦,这是招待所,还有不少外人呢,注意点影响!” 到了楼下的餐厅,二根把柳英直接背到一个座位上放下,自己则坐到一边喘气去了。李慧坐到柳英身边,刚要说什么,王二丫一屁股坐过来对李慧说:“自己下楼是不累够呛?我说背你,你还不好意思了。我没毛病,从来没背过谁;就是看你长得太漂亮了,就想为你做点啥,背你驮你是我甘心情愿的!” “好姐姐,自从我们峡西镇储蓄所的这些姐妹有了脚夫之后,的确自己不大愿意走路了。不过今天的场合不行,愿意玩,晚上出去散步时,你是背呀、驮呀,都行!能玩出情绪来。”李慧觉得王二丫也挺一根筋,还真得好说好劝的,别因为这事再弄个半红脸。 “那好,我就听你的,以后晚上出去散步我就跟你一起去。”王二丫仿佛不是李慧姐姐辈的,倒像是个傻妹妹。 孙鹤南过来招呼大家,说郭行长来给大家鼓劲,特意在里屋小餐厅宴请大家一顿。大家听了,全都兴高采烈。孙鹤南过去给二根要了饭菜,让他到那头吃去了。然后,回来领着大家进了招待所的小餐厅。 小餐厅一般是招待特殊领导或一些够级的人物的:一些贵客临门、商家洽谈等等都在这小餐厅。今天郭行长能把大家请到这来,足可以看出领导对今天这场球的重视。一桌好菜好饭,就是没有酒。郭行长见到大家来了,起身欢迎,握握李慧的手、拍拍于姐的肩、又鼓励了柳英两句;然后挨着李慧和孙鹤南坐下,笑容满面地说:“不好意思,这顿饭没酒,因为咱们下午有比赛。我比较忙,没怎么过来看看大家,听小孙说:你们这几天表现不错,三战三牲,好成绩啊!再鼓一把劲,今天把粮食局再拿下,我还在这屋里等你们!”大家一阵鼓掌。这时,潘老教练来了,午餐开始。 下午,潘教练给大家详细分析了对手粮食局女篮的特点,有针对性地进行了战术安排。还特别强调了柳英在这场比赛中的作用,控制篮板球是这场比赛的关键。对方的大个子韩月桂,身高1·86米、身大力猛,外线段小丽、张中莲的中距离进攻,后卫吴艳红的左右扯动,突破都很不好对付。于姐起身说:“我想这场球这么打:柳英和李慧都拉到外线,以打乱他们以控制内线为主的战术;我们则用王二丫的体能去和他们的‘大韩子’纠缠,拉出空挡,正好让李慧突进去上篮。柳英的任务,就是牵扯。但篮板球是命根子,让王二丫纠缠他们的‘大韩子’,就是给我们其他人创造出争抢篮板球的机会和空间。大家努力吧!”队长于姐的战术布置使得大家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了底。 汽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孙鹤南和于姐搀着潘教练,同时招呼大家快上车。就这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别克’轿车,在招待所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位身材高大的、穿着一身白衣白裤的中年贵妇;柳英一看:是她的堂姐,县妇联主席柳云,立即下车与姐姐拥抱。柳云说她去省里开会刚刚回来,听小卢说你来了,特意来看看你,同时,又从她的车上搬下来五六箱饮料以及很多吃的东西。姐俩又相拥在一起唠了一会,柳云说她还有事,让柳英晚上去她家串门。柳英答应,姐俩挥手告别。 这一个小插曲,又耽搁了几分钟。孙鹤南不太熟悉柳云,但听丈夫说过,县妇联主席是柳英的叔辈姐姐。 (60) 汽车到了体育馆,不少观众已经入场。孙鹤南要求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但千万别紧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场下听教练的、场上听于姐的。下午三点,银英女篮和县粮食局女篮的比赛在裁判的一声长笛下开始了。高大的韩月桂争球得手,对方6号得球迅速运球下底,回传8号张中莲,张中莲看到4号大韩子身边只有比她矮得多的王二丫在防守她,便一记直推球传给大韩子,防守张中莲的李慧企图拦截就这么一晃,虽然没断到球,但却把大韩子给晃了。造成她双手接球脱手,球穿过她的双手,直接砸在大韩子的脸上。不但引起满场观众的大笑,还把本来就是深红色的酒糟鼻子,砸出了血;大韩子立即双手捂脸弯腰跑出场外,比赛就此中断。大韩子也不愿意了,说传给她的球不能这么传,得传出高弧线的球来,她才能接得住。一旁的张中莲连说对不起,裁判也过来看看大韩子的伤势,看到经过处理的大韩子没问题,便鸣笛恢复比赛。这次争球柳英占先,用手一挑就把球拨给于姐,李慧飞速前插,于姐人到球到直传李慧,李慧接球上篮得手:2比0;全场观众顿时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比赛就此转入银英女篮的掌控之中,比分一直遥遥领先。上半场结束,场上比分就是35:21,李慧一人就独得19分。中场休息,听到粮食局女篮那头好像吵了起来,互相埋怨声和领导的训斥声听得清清楚楚。 柳英几在次快速回防时,由于转身过急,腰的老伤又有些复发。请来的队医在给她做按摩,教练也对大家在下半场的比赛中,可能出现的情况作了分析和布置了应对办法。于姐则要求四妹在进攻时,跟在李慧的身旁,随时接应;以防止对手采取多人防守李慧的方法得手。但也要求柳英在拿到球后,及时把球分到外线,尽可能不要自己上篮,以免对手在防守时,有可能动作过大而造成你的伤痛坚持不了比赛;李慧在切入底线后,尽量躲开大韩子的防守范围,别让她伤着你!李慧手拿着一瓶‘红牛’饮料,半靠着坐在地上的王二丫的左肩上,一边听着于姐的讲解,一边美美地喝着;汗津津的脸上,更像盛开的牡丹花。她们的周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很多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慧,有些人还不断在那拍照、摄像。 下半场一开始,对手果然像教练和于姐说的那样:采取了有些破釜沉舟的架势,每个人的脸上,表情凝重,肌肉抽搐;看样子是要拼了。一上来,就猛扑李慧、柳英和于姐。大韩子更是在无球的情况下,将柳英放倒。场外观战的郭行长顿时怒不可遏,冲入场内与他们理论,场上一片混乱。裁判和组委会上来解决问题,罚下了严重犯规的韩月桂,而柳英也因伤过重而无法继续比赛。顶替上去的古凌,拍拍柳英的肩头,两眼如同喷火一样的表示,一定要拿下这场比赛! 大家围成了一个圈,教练说完,于姐起头,大家一起大喊:“雄起!” 由于情绪上的失控,对手的球几乎没法打了,银英队一鼓作气友拿下三十多分,最终以73:46大比分赢下这场血战。 这场关键的比赛赢了,大家都很高兴;郭行长和孙鹤南过来和大家击掌相庆并热烈拥抱。郭行长和拍拍美女李慧的肩头高兴地说:“几年前,咱们银行也组织过女篮参加县里或行业间的篮球赛。可那个时候,没有像你李慧和柳英这样的高手;当时够得上水平的,只有今天还你们这位于大姐,独木难支啊!所以,输得惨不忍睹。今天,有了你们两个出色的篮球健将,我就不信,咱们银英女篮就不能拿个冠军回来!”孙鹤南立即插话问大家:“咱们有没有信心?”“有!”大家齐声回答。 “好、”郭行长来了兴致:“今天,我把话说到前面,等大家真的拿了冠军,我为你们晋级嘉奖,全行庆祝!”郭行长也是个性情中人,他说的话,也是吐口吐沫砸个坑。领导嘛,必须是言必信、行必果。 这时,孙鹤南和李慧扶着柳英过来,姐妹们一见也都上前搀扶;让人感到这个时候的姐妹们,是多么的团结和互爱。郭行长也立即过去拉起柳英的手连声说:“受苦了、受苦了!我看这样,随队医生也说了,柳英是旧伤,就是摔那一下子摔挺狠;医生已经给她处理过了,并无大碍。你们互相照顾一下,你们回去洗一洗,一小时后,我在招待所楼下等你们!”姐妹们异口同声喊了一声:“好!” 汽车载着姐妹们回到了招待所,孙鹤南再次把二根叫来,让他负责柳英的走路问题;二根点头答应,并说为了等李慧柳英,一下午,他哪也没去。孙鹤南夸他好样的,好好干吧,她不会亏了他的! 在姐妹们的搀扶下,柳英骑跨上了二根的肩背。二根把腰弯得大大的,因为之前在背她下楼时,柳英曾嫌他的脊背把她的肚子挤得很难受。这回他几乎把腰弯成九十度,让柳英就像骑马一样地骑在他身上,自己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驮着她上楼。 在赛场上,以前就有‘拼命三郎’称呼的李慧,此时,已经感到浑身无力;当她看到柳英非常舒服地骑在二根的背上,在大家的簇拥下上楼;突然觉得自己这工夫好像被忽略了,而且,越这么想,她就觉得浑身越没劲。她站了一会,那两只美目直直地看了王二丫半天,可王二丫根本也没往这边看,跟在孙鹤南的后面,一手扶着柳英,脚步十分有力地往楼上走着。倒是从没上过场的崔仙子,过来问了她一句是不是累了?这时其他人也都听到了这句话,几乎同时回头看看李慧;这时,王二丫才好像一下子明白过来,几步跑了下来,满脸通红地、十分不好意思地对李慧说:“对不起,光顾了自己走了,你在场上那么拼,肯定累坏了,来吧,我背你!” 李慧似乎想在二丫身上发泄一下,可她想了一下没那么做,那不就是耍大小姐脾气吗?二丫已经过来了,说明她还是真心愿意背她的。 王二丫一口气就把李慧背上了楼,直接进屋把她放在她的床上。李慧却起身走到柳英跟前,拍了拍她的腰,问道:“一会吃饭能去吗?” “能、二根驮我去,没问题的!不好意思,这两天,二根总归我,别怨他,就让二丫姐多多照顾你一下,好吗!”柳英轻轻地抚摸着李慧白嫩的手,很深情地说。 大家回到招待所后,经过一顿梳洗后又刻意地打扮一番,个个显得十分的清新和漂亮·。在孙鹤南的授意下,姐妹们都整齐地穿上了银行系统的秋季着装,整齐、靓丽、又楚楚动人。伤了腰的柳英,还是由二根驮着、只是这回柳英看了看走廊和房间的高度,不是背、而是骑在二根的脖子上下楼的。无论是走廊还是楼道、柳英骑在二根的肩头仍显得十分的宽敞,李慧这次没有用二丫驮着,而是跟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地走下楼的。 姐妹们的亮丽着装,一进到略显狭小的小餐厅里,顿觉整个餐厅蓬荜生辉;郭行长立即起身鼓掌欢迎,情不自禁地对大家赞不绝口。柳英从二根的头上下来,在孙鹤南等人的搀扶下,到餐桌旁坐下;孙鹤南让二根到餐厅外的一间小屋里等着,服务员给他送来水煎包和辣子汤,他就在这里吃起来。 餐厅内,郭行长把李慧叫到身边,十分会意地对她说:“球赛打完,我给你一些时间,你可以去参加一些广告和代言人的拍摄和录制,有很多单位打电话和直接找我,都谈到这个问题,他们都有这个意向,咱们又有这个条件,可以的。” “我先谢谢行长了,我确实接到了不少广告公司的邀请,有的还给了我聘书;我真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了,行长这么一说,我心里有底了。再次谢谢行长!”李慧两手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脸上泛着娇美的神情。 “有一些话,我得跟你交代一下:今后,你通过广告代言,极有可能走向影视界;这可能是你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作为你的领导,只希望你到了那个圈子之后,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我们都希望看到你以最美好的形象出现在电视屏幕里。你放心,在咱们这,一切都是绿灯。”郭行长说得很深情,听起来好像是一通告别的语言。大家听起来是又动情、又纳闷,难道李慧真的要走了! 还是孙鹤南认真地问了一句:“这么说李慧在咱们这呆不住了?” “以前,她是窝在了你们峡西镇,虽然家喻户晓都知道她是个美人,但并没被有关部门发现。这还没到什么大城市去呢,仅仅在一个县城露了这一次面,现在,在我手头就有二十几家单位来聘请她;是金子,总要发光的;连我这个行长都相见恨晚,说句心里话,我要是早知道峡西支行有这么一个美人,早就把她调县行来了。相见恨晚哪!”郭行长说完连连摇头,表现出无限的遗憾。 一桌丰盛的晚餐摆了上来,郭行长启开了一瓶象征着胜利的香槟酒,挨个给斟上。同时鼓励大家把后两场球打好,这里除了孙鹤南和小崔(崔仙子),大家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行长,都觉得他真是个能统领千军的人,说的话总能让你感动。 晚餐散去后,大家都上楼去了。郭行长却把孙鹤南和李慧留了下来,又和她俩谈了了很久....... 从小餐厅里出来,天色已经很晚,掠过的秋风,吹得李慧感到一丝丝寒冷。孙鹤南问她上楼时,她说她想一个人走一走,宽敞的招待所门前,灯火辉煌;一辆辆豪华的小汽车,挤满了这本来挺大的场地。灯光下,只有三四个招待所的保安在门前巡视,这时的招待所实际上就是大酒店;一到晚上,热闹非凡。李慧慢慢地走到街上,一回头,看见二根正蹲在一棵下,跟谁在说话,李慧过去一看,大树的那面坐着二丫,一见李慧来了,全都站起来,二丫说道:“哎呀,你可出来了,柳英说要等你出来后,和你一起走一走。等你好长时间了,柳英去厕所了,一会就来了。” 李慧正和二根。二丫说着话,就见郭行长的汽车按了一下喇叭过去了。那反着亮光的车体和刺眼的车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辆好车。李慧认得,因为通过那双排气孔以及整个车体的外形来看,这是一辆‘宝马’车。 柳英从招待所出来,见到李慧,问她咋这么长时间才谈完话,啥秘密?这时,二根和二丫一起过来,柳英脸色冷冷地骑上二根;王二丫对李慧说:“你不是说晚上出来散步时,可以骑我吗,所以,我就出来了。”李慧原本想自己随便走走,这又遇上他们,那就走一走吧,正好有些话还真得跟柳英好好谈谈,听听她的意见。于是,李慧并不难为情的骑上了已经蹲在她身边的王二丫的肩上。王二丫身材粗壮彪悍,驮着李慧毫不费力;可矮小的二根被骑在柳英胯下,就显得十分吃力和极不协调。柳英和李慧骑着二根和二丫沿着招待所门前的大街向前面县文化广场走去。李慧对柳英说:“咱们是姐妹,我也就不想瞒你;找我谈话没别的事,就是允许我可以在工作时间出去接广告、代言和一些新产品发布会等,但要向本人所在单位缴纳一定比列的费用;这一切我还不知道是咋回事呢,他这头就已经跟我谈上价钱了!” 柳英想了一下说:“李慧,我可是真拿咱们当姐妹啊,你听我的一回,球咱们好好打,打完就回去;一切等他们找上门来再说。现在,你被大伙捧得有点没主意了。谁都夸你长得美、谁都惋惜你现在应该怎么怎么样了;屈才了!这个时候,你极容易掉进人家给你设置的陷阱里;汪精卫那时有个‘曲线救国’,我看有些男人是想‘曲线得到你’。”柳英说着,用两腿狠夹了一下二根的脖子,告诉他这话哪听哪了,二根‘哎、哎’地答应。李慧也嘱咐胯下的二丫,王二丫根本就没听清柳英都说了些什么,她还陶醉在她驮着李慧的感觉当中,那弹性的臀部、白嫩的腿,居然使她感到这样驮着李慧很舒服。也许人们还记得唐功红吧、雅典奥运会上,为中国人夺得女子举重85公斤以上级的世界冠军;王二丫就曾把她当偶像,也想练个举重、摔跤什么的,同样是膀大腰圆,差哪呢?父亲还真当回事,领着她还真去了几个体工队,都觉得她是块好料,可就是年龄已经太大了。按着她的年龄,至少也得在她十年前就得开始训练了,可她.......太晚了! 汽车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照得很远又放得很大;路过他们身边时,都摁出极刺耳的汽笛声,然后、呼啸而过。李慧似乎忘了胯下骑着的是王二丫,还以为是傻奎呢,走着走着嫌走得慢,又薅头发又拍后背;当王二丫小跑起来之后,李慧一下子反应过来,觉得很不好意思。正要对王二丫说点什么,王二丫却说,没事的,也不疼,闹着玩还打两下呢。 到了县文化广场,李慧让二丫和二根那样慢慢地走,她和柳英还有很多的话要说。王二丫很听话,真像她一匹忠实的女马,毫不厌倦地驮着她,漫无目标地在县文化广场上度着步子。直到两个人已经把话该说的都说了,才催促着二根和二丫往回走。晚了,影响别人休息,自己有不好意思。 第二天上午十点,银英女篮对阵县电业女篮,这场球胜者进入前两名。电业局的领导组织来了大约有三四百人的拉拉队,这让银英女篮的领导始料不及。比赛还没开始,这些拉拉队就一起喊口号,一起唱歌;他们的手中还都拿着五颜六色的塑料用品,彩条、小喇叭,还打着横幅标语:电业女篮必胜!........ 赛前的准备会上,潘指导对大家只说了两句话:一,端正心态、二、把自己当成聋子,就想怎么把这球送到对方的篮里去。倒是郭行长说了一句:“真是的,这事怨我,你们尽管打你们的球,场外的事我来办。”说着,他就掏出手机让单位来人。于姐对大家说:“这可是支老牌强队,咱们要眼睛都看着我,摆脱防守找空位,尽量不要单打独斗;王二丫要死盯对方的7号王玉,不给她转身跳投的机会。我盯对方的5号汤兰,柳英还是扯到外线;用你的经验,掩护李慧的突破。其他人不管谁上场,听我的指挥。”于姐几句话把大伙的心拢到了一起,情绪也有些稳定了。潘指导又过来对大家说一句话:“千万别去考虑输赢啊!”话是这么说呀,谁不考虑,干啥来了? 裁判一声笛响,比赛开始,从柳英与对方的8号、身高1·85米的刘亚莉争球时起,对方的拉拉队就山呼海啸地喊开了。他们的一加油助威,也把他们自己的球队弄得挺紧张,汤兰运球时就把球拍到了脚上;轮到银英队发球,李慧快速跑到场外发球,对手还没来得及上来防守,李慧就已经把球快转给于姐,然后自己直插边角,对手王玉立即过来一手挡着李慧,一手张开随时准备抢球。汤兰上前死盯于姐,对方防守已经到位;只见于姐一记胯下运球,来了个磨转身,快速把球传给柳英,柳英倚住对方8号,把球往身后一甩,在底角的李慧猛然插上得球溜底线翻身上篮球进了。进的对方目瞪口呆,郭行长大声叫好,孙鹤南和几名替补都跳了起来。这时、郭行长搬来的拉拉队赶到了,大家也挥舞着大旗、喊着整齐的口号,让银英女篮的队员们干劲倍增。 对方发球,汤兰和7号王玉说了些什么,故意把节奏放得很慢;双方的拉拉队互相喊开了,.....‘看死8号(李慧)、气死银英,电业女篮、一统天下,......这头是:掐断电源、让你没电,银英银英、天马行空........ 场外热闹、厂内紧张,在汤兰的组织下,电业女篮打起了外线;球在她们手中传来传去,拉出空挡,宋春兰的一记远投三分得手,场外一片欢呼。比赛进入了你争我夺的拉锯战当中,你进一球、我得两分;上半时结束,电业女篮以29:27领先两分。 中场休息,双方领导都上来鼓劲,电业局的领导还用给多少奖金、赢了去哪哪吃饭等等,这头潘指导坚决不让领导上来说这些容易扰乱心态的话,他就要求这球怎么打,平时怎么练的,出现什么情况怎么处理,其他,什么也不说。于姐一边喝水,一边对王二丫说:“上半场你发挥得不错,下半场继续,看死她们的王玉,你就完成任务。”柳英以前听说过王玉这个名字,好像是在全国大学生联赛上,西南电子工业大学女篮中有这个人,一个技术非常全面的女篮前锋。 上半场,李慧也被对方看得比较死,柳英小声对她说:“你也拉到外线去,我在弧顶掩护你。”李慧点点头,同时要求给她传的球越快越好,李慧的最大特点:就是打对方的措手不及,她的左右底角的跳投也非常奏效;关键,就是看大家的配合。 下半时开始了,李慧的身边又多了一个防守她的人,柳英争球时坐了个腚墩,引起场外一阵笑。可银英这头却吓了一跳,这柳英本来就有伤,真怕她有什么不测,要是那样可就完了。而柳英起身拍拍屁股,没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再次争球,柳英得手传给身后的李慧,李慧快传给前面的古凌,古凌被挡,球险些被断掉,她只好回身传给于姐,于姐运球向后拉,扯开对方的防守。再次把球打给柳英,柳英倚住对方8号,转身勾手投篮球进了,姐妹们一阵击掌相庆。 比赛几乎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当比赛进行到下半时十二分钟时,王二丫因五次防守对方7号王玉犯规被罚出场,顶替上来的崔仙子身体单薄,姐妹们都吸口凉气。于姐告诉古凌去盯对方7号王玉,小崔打策应。对方乘此机会一下子把比分拉开,潘教练及时叫停;重新布置战术,李慧自报奋勇要单挑王玉。 叫停的时间结束,教练同意李慧的想法,因为离比赛结束还有6分钟,比分相差12分,李慧的意思是要赌一赌,那就试试吧。 队员重新登场,李慧来到王玉身边笑着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啦,我来陪陪你。”王玉只是轻蔑地点了一下头,没在意。崔仙子发球给于姐,决定生死的6分钟开始了:落后12分,要想追回来并且反超,听起来似乎不太可能;但在场上的队员心里,仍就存在着这种希望和幻想。进攻开始了,于姐还没越过中线就遭到对方汤兰的死死纠缠,而对方的王玉反过来却死盯李慧,李慧想到了小时候玩篮球时,教练让她反复练习在被对手盯死的情况下,自己怎么摆脱、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慧心中暗暗地下了决心,来吧王玉、咱们就好好较量较量! 于姐一个急转身,迅速把球传给上来接应的古凌,古凌又把球传回于姐,柳英冲上来用身体护住圈顶的位置,李慧则猛插篮下,于姐一记弹地传球给李慧,李慧在王玉之前得球上篮球进了,大家齐声叫好。王玉气得直摇头,立即跑上来继续盯着李慧。对方把球打给宋春兰,遇到了小崔的阻拦,宋春兰一停,后脚却踏在中线上,裁判吹了。宋春兰十分懊恼地看了裁判一眼,把球狠狠地摔到地上。裁判则追加了她一次技术犯规:两罚一掷。由小崔主罚,刚上场不久的崔仙子,居然两罚两中;还差8分了,大家又燃起取胜的欲望。柳英中线发球,于姐趁对方立足未稳,把球直传快速前插的李慧,李慧得球左晃右晃,闪过王玉上篮成功,还差6分。对方教练叫停,潘教练立即对大家说:“打得好,李慧,她盯你没盯住,这回看看你盯她!然后大家把球导开,可以尝试外线进攻。” 比赛重新开始,汤兰得球直插边路,于姐上前死盯。王玉左闪右闪,准备接球,可李慧的动作比她快,把她盯得寸步难行。汤兰只好把球传给刘亚莉,柳英上前防守犯规,罚球:刘亚莉一罚没进,想了想用力把球投出,想得到篮板后,二次进攻要两份。可是,弹出来的球却被小崔得到,传给柳英,柳英稳了一下把球给了于姐,慢慢运球通过中线,对方立即封住了她几乎是用的传球线路,于姐乘机直插篮下投篮球进了,全场又是一片欢呼。电业局的领导在场外高喊:稳住架,别乱,咱们还领先呢! 球打到这份上,一些人说的话,基本上已经听不进去了。望着越来越逼近的比分,双方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尤其是王玉为了摆脱李慧的防守,用手推挡李慧被判进攻犯规,李慧两罚全中,全场的观众都站起来了。‘李慧、李慧.......’的呼声响彻当空。此时,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多种了,对方教练再次叫停,就听见他们的教练恶狠狠地说:你们怎么啦?整整无分钟啊,一球没进!放开打、放开打,那么紧张干什么!......... 潘教练只说了一句话:“别看比分,以不变应万变。‘我’字当头。” 恢复比赛,姐妹们发现对手是想拖延比赛时间,因为他们仍有两分的领先优势,一分钟,一拖就到。于姐立即发出全场紧逼的信号,霎时间,场上的气氛非常紧张,三个回合谁也没进球;比赛还剩七秒钟的时候,李慧得球,在王玉猛扑上来之前,快速把球传给外围的崔仙子,小崔立即把球给了柳英,柳英又回传给李慧,李慧带球回撤到三分线外,起身跳投,篮球划着一道美丽的弧线,在千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直入篮筐,比赛结束的时间也到了。郭行长头一个冲入场内,姐妹们已经拥抱成一团。 (66) 在大家欢庆胜利的时候,李慧猛地一回头看到场外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孩,站在那激动地看着她们。李慧再仔细地看了一眼是小旦:由于他穿的是校服而且脑袋又剃成了小平头,虽然身材还是那么瘦弱,但几个月的学校生活已经让他发生了一些改变;使得李慧看了他两眼才认出他来。 赢得了比赛,球队自然是少不了又一顿狂欢。可小旦却一直等在招待所的门外,在这儿,他很意外地看到二根,小旦虽然知道他是二根,二根也知道他是小旦可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流,只是当时各自为自己的女主人尽心尽力地做好脚夫,休息时,哪怕是坐到一起肩挨肩,也不愿意说一句话。所以,在这相见自然觉得十分意外。两人互相问明了情况,二根打心里后悔自己咋没遇上像李慧这样的好人,一个八杆子都够不上的亲戚,明明是做脚夫的,却给送到学校来读书。菩萨心肠啊! 招待所的餐厅里还在欢歌笑语的时候,李慧水灵灵地出来了。她手里拎了两个小手拎兜,里面装着在食堂的大厨那要来的两个菜,来到小旦跟前递给小旦,小旦还有些拘谨,李慧说:“我们都吃完了,特意给你要的,都是肉的,拿着!”李慧一回头又看到了二根,二根正在盯盯地看着他们。李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下对